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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段话的意思浅显易懂,萧云松是能听明白的。
开当铺的人是为了财利,进当铺的人是为了救急,两方相对定是会讨价还价的。
除了少数急于“回本”的赌徒或是销赃的贼人,最常见的还是家生异变、突然落魄的人家或者实在过不下去的穷苦人家。
当铺不是善堂,柜台高了,看不见外头来典当救急的人,可以心安理得的只识物,不认人,正应了那句“我不见你疾苦,你勿劝我大度”。
萧云松平日不怎么关注当铺,头一次听到这番话:“还有这说法呢。”
“对啊,不光如此,柜台高还有很多实际作用的。”
萧云樱指着当铺柜台边上矮小的木门:“大哥看到那个门了吗?”
“那小门是进人的?太矮了吧,我进去得低头才行。”
“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古代的当铺的柜台是连接着门的整体,上方是密集的栅栏或者直接是一整块木板,留出一个半圆形的洞口,方便接收典当的物品。
闲来无事,萧云樱给她大哥做着科普:“柜台高,门开的小,对来典当的客人是不怎么友好的,但对当铺来说,会安全很多。
当铺里头定是有不少银票和现银的,包括很多价值不菲的典当物。
柜台设置得高可以阻挡外面的人的视线,当铺伙计不管是存取钱财宝物或者商量如何压价,都能在一定程度上起到保密的作用。
门开的小,若是有盗匪来劫,想要进来只能一个个排着队,可以很好的防守,也可以拖延不少逃命或者报官的时间的。”
不光如此,其实当铺的性质已经决定了交易双方的地位。
当一个人走进当铺的时候,就已经落入了当铺的“圈套”。
当铺的柜台之所以设置得那么高,也是为了给典当者造成一种心理压力。
当铺伙计居高临下,说话又冲,而典当者踮起脚尖、抬头仰视,这样在气势上就已经落了下风,在商讨价格时便会不知不觉的随了当铺伙计的意思。
“想不到你对当铺也有所了解。”
熟悉的男声从身侧响起,萧云樱轻微抖了一下,转头看清了人:“元诚,你怎么在这,什么时候过来的,我都没听见脚步声。”
这一连串的疑问足以说明她的惊讶,陈元诚道:“是不是吓到你了。”
“有一点点吧,不过不关你的事,是我自己对突如其来的声音太敏感了。”
陈元诚的声音不算大,很温柔,是她自己没留意周围,没想过会有人过来与她说话,被惊了一下。
“从此处路过,看到你的背影,不确定是不是你,想走近些再打招呼,听到你在与你哥哥说话,便没有出声打扰。
你没听到我的脚步声,大概是因为讲的太认真太入神了。”
陈元诚说完,与萧云松见了礼,萧云松不会回礼:“陈公子别客气了,你们这些个礼我们庄户人家不懂,以后别行了。”
萧云樱小声的笑了出来。
萧云松对她道:“哎,小妹,陈公子提了我才想起来,你为啥这么了解当铺啊?”
萧云樱笑不出来了。
脑中灵光一闪:“是我前段时间给家里孩子买书时看到有介绍当铺的文章,便多看了两眼。”
“你没事看介绍当铺的文章干啥。”
大哥哎,你骆芯附体啦,问这么清楚干啥!
萧云樱故作尴尬的摸了摸鼻子:“这不是以前不懂事,花费无度不知节省,经常来当铺当东西,所以在看到介绍当铺的文章才会仔细看了看。”
说完她重新把手插回衣袖:“不说这个了,元诚你出来是忙有关回味楼的事吗?”
“与回味楼无关,是我自己的私事。”
陈元诚回答完后上下打量了萧云樱:“听凌棋说你摔伤了,像是扭到了脚,我让他给你带的活血化瘀的药膏用了吗?”
“不是扭到脚,是摔着胯部和腿了,走路时不好着力才一瘸一拐的,不严重,淤青已经褪了很多了。”
陈元诚看穿了她的避重就轻:“也就是说,没有用药是吗?”
“……不用擦药,本就伤的不重,都好的差不多了,你不信的话我下来给你走两步?”
萧云樱说着作势便要从牛车上下来,陈元诚挡住了她:“别下来了,你好好的坐着吧。”
萧云松道:“陈公子,我妹子刚才去你家给你送年礼了,你不在家没看见,里头不少我妹子做的吃食,你自个回去看看啊。”
陈元诚对萧云松颔首道:“多谢萧家大哥辛苦跑这一趟,我知道了,回去会看的。”
凌棋凑过来小声道:“萧姑娘,你送的什么吃食。”
萧云樱同样小声道:“可多了,香肠腊肉葡萄酒果茶,还有新鲜的果子,特别香甜,你回去赶紧先占下,免得让元瑶元轩抢完了,没你的份。”
凌棋摇摇头道:“不行,我只是个小斯,怎么能与主子抢东西。”
萧云樱是知道这点的,陈元诚对凌棋再好,他也只是个下人,与主子身份不同,不能忘了规矩。
“让你回去拿你就回去拿,我给你单独装了一份的,布袋子上写着你的名字,有香肠甜瓜和我做的杏脯什么的,点了名字是给你的。”
凌棋惊喜的道:“真的?多谢萧姑娘了。”
萧云樱笑着看了陈元诚一眼:“其他的不好单独装,特别是葡萄酒和草莓,你只能讨好你家公子,让他赏你一些尝尝了。”
凌棋退回自家公子身边:“公子,萧姑娘让你赏我一些葡萄酒和草莓尝尝。”
陈元诚扫了他一眼:“你们说的话我能听得见,你传话怎么只传一半,云樱让你讨好我怎么不说。”
凌棋理所当然的道:“这话何需我传,我不是一直服侍公子,讨好公子的吗。”
陈元诚发现了,自己这小斯自从认识萧云樱之后,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从前的不算,看你今后的表现吧。”
他对萧云樱道:“你说的甜瓜和草莓是大棚里种的那两种果子吗?”
陈元诚在参观蔬菜大棚时萧云樱给他介绍过里头的蔬菜和水果了,她嘱咐道:“没错,是那两种。
甜瓜是可以放一段时间的,顶多失些水分,草莓比较娇气,不能磕碰不能冻着热着,温度适宜的情况下放几天是可以的,你记得最好早点吃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