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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寻夜长得十分可爱,一副不染凡俗的模样,就好像是刚落入凡尘一样。
她见到大家时,十分欣喜,立即小跑过来,问道:“娘,他们是谁?”
苏婶回答道:“这些是娘的朋友,夜儿,今天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什么事啊娘?”寻夜喊娘的时候,双颊凹进去两个酒窝,实在是惹人喜欢。一旁的三个男人眼睛都瞪直了,直到藏星干咳了一声,他们才回过神来。不过他们的这种情绪,也都是看待妹妹的那种喜欢。
苏婶对寻夜说:“你在城中待得久了,想让你到城外看看,以你的性子,肯定比城里待得开心。”
寻夜转了转幽蓝的眼眸,诧异道:“娘你怎么突然让我出去了?以前你不是说城外什么都没有吗?”
苏婶想了想,说:“当时你还小,娘怕你在外面有危险,便对你撒了谎。可现在你长大了,我就能放心了。这几位朋友都来自城外,他们比较熟悉。”
寻夜将目光转向秦荒四人,他们纷纷点头,秦荒说:“对对,外面的世界确实比城中精彩,人也更多。说起危险嘛,那肯定也有,但喜欢你的人肯定比想害你的人更多。”
听到大家都这么说,寻夜顿时兴奋起来,她说道:“那好呀,我知道怎么出城,走到城门口再往外走就是了。”
秦荒却摇摇头,“想出城可没有那么简单,需要找到这座城的秘密。”
寻夜满怀期待地问道:“那你知道秘密吗?”
秦荒却道:“我也不知。”
寻夜顿时疑惑起来,问:“你们都不知道怎么出去,还进来做什么?”
秦荒哑口无言,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颇为尴尬。这时,谢晋游突然开口:“秘密就在寻夜的名字里。”此话一出,大家纷纷转向谢晋游,惊讶地望着他。
他继续道:“你们还记不记得进城的时候,我们问了一些人,他们的话语中都提到了夜这个字。城中没有夜晚,而他们最期待的也是夜晚。所以我觉得,与其说怎么找这座城的秘密,倒不如说如何寻夜。”
大家顿时被谢晋游的话点醒,他总是能说出一些让人豁然开朗的话来。“夜是什么?”寻夜将疑惑的目光转向苏婶,而后又转向大家,期待着大家的回答。
大家沉默了片刻,藏星最先开口:“寻夜妹妹,等出城后你就知道夜是什么了。”她这么一说,寻夜便更加期待了,“嗯。”
“怎么找到夜呢?”每个人心中都默念着。苏婶在进幻城之前是经历过夜的,但进城之后的每一日都晴空如洗,没有哪一刻是黑暗的,所以她没有思路。
秦荒虽擅于计谋,但面对这个问题,他一时半刻也想不出什么答案。日夜交替乃是天道,白天过后自然便是黑暗,哪有寻夜之说?
“还是用老办法吧。”谢晋游打破了沉寂,他取出纸笔,将一大张白纸铺在草地上。而后笔尖蘸墨,低头沉思起来。
聂疏狂问:“你是想把黑夜画出来?”
谢晋游点了点头,“反正都是假象,何不再天马行空一些。他们只是心中期盼黑夜,那我就满足他们心中所想。”
说完,他洒墨成画,纸张上顿时出现一片黑色,那代表着夜幕。而在夜幕中,有许多白点,那代表着满天星辰。最后,夜幕中一轮明月亮了起来,它高悬于天,让四周的星辰都黯然失色。
这一副静夜明月图,谢晋游在极短的时间内就已完成,一气呵成,颇有大家风范。完成之后,他将画纸举到头顶,心之所想,在幻境中就会变成现实。
大家满怀期待地等了片刻,果不其然,天慢慢地暗下来。原本烈阳当空,此时已经被一片乌云遮挡住。慢慢地,乌云越来越多,挤满了天空,天色也继续暗下来。
这幻城中,从未有过这样的景象。
寻夜看得目瞪口呆,喃喃道:“这就是夜吗?”
一旁的秦荒道:“真正的夜还没来呢,再等等。”
此时,城中的人纷纷走过来,一边走着一边望着头顶上方的异象。他们走到草屋附近,围成了一圈,已经将之前比武时发生的事情忘得一干二净。
再之后,太阳已经彻底隐去,取而代之的是璀璨的星光,星辰一闪一闪。“哇,好美啊!”寻夜忍不住赞叹道。
周围的人们也发出同样的赞叹,他们纷纷指着天空议论着。
谢晋游继续举着画纸,最后的明月缓缓从画中消失,然后浮现在天上星辰之间。明月出现后,星辰暗了下来,呈现出众星捧月之象。此时此刻,才能说夜晚真的降临了!
“寻夜你看,这就是夜晚,也是大家苦苦等待的夜。”藏星对寻夜说。寻夜点了点头,星辰点点倒映在她的清眸之中,此时她拥有了整片夜空。
城中民众继续靠近,已经几乎和大家站到了一处,不过现在没有了那种剑拔弩张的感觉,大概是因为夜晚使他们的心都静了下来。
在夜晚之时,瀚海夜明珠显得格外明亮,秦荒有意将它藏在衣服里,免得被人看到。不过他突然感觉到夜明珠动了一下,里面泛动着奇异的光华,“怎么突然有变化了?”他自言自语道。他趁着人多,悄悄地挪到人群外围,然后躲到了一座无人的高楼后面。
他将夜明珠取出来,神奇的是,夜明珠忽然悬浮在半空中,里面飘出一缕缕光华。光华缓缓升上天空,似乎去往了夜空中的明月。
这时在谢晋游那边,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到了后面甚至出现了争吵。有争吵便有纷争,有纷争便有干戈。不是所有人的心都是坚定的,当夜晚到来时,他们的心动摇了,又希望回到白天。这里是幻境,任何人的思想都能影响城中景象。
随着不一样的思想出现,夜空中的明月变得忽明忽暗,然后是电闪雷鸣,反正已经不再宁静。人群分成了两拨,互相攻击起来,聂疏狂赶紧将藏星护在身后,苏婶也将寻夜护在身后,只有谢晋游一直举着画纸,前前后后挨了好几拳。
但是苏婶乃是没有武功的妇女,在推搡打斗之间,她和寻夜被人群分开了。眼看有几名大汉向寻夜走去,畚箕般大小的拳头就要抡过去,谢晋游毫不犹豫地扔了手中的画纸,直接挡在寻夜身前。拳头打在他的腹部,他嘴里溢出了鲜血。
随着画纸落地,天上的星辰和明月突然暗了下来,只剩下黯淡的轮廓,太阳渐渐出现。谢晋游的努力眼看要付诸东流。
这时在秦荒那边,瀚海夜明珠的光华突然极速地飞上高空,形成一道璀璨的光华天堑。光华注入到模糊的月亮上,暗月顿时变成光华宛转的明月。霎时之间,整片夜空呈现出醉人的景象!
见到此般景象时,众人停止了打斗,纷纷抬头望向高空。
秦荒紧紧地盯着瀚海夜明珠,突然夜明珠发出一道光芒,光芒凝聚成一道人影,这道人影正是乐昭夷。
“昭夷!”秦荒喊道。
昭夷望着秦荒时,眼眸中亦是满满的情义。她开口道:“秦荒我的时间不多,你听我讲。这座幻城中的人并不是虚幻的,他们是二十三年前大火中死去之人的魂魄,本来应该去投胎转世的,但不知道什么原因被困在这里,心中期盼着黑夜降临得以长眠。现在只有夜明珠才能将这里带入黑夜,然后幻境就会消失。”
“那寻夜和苏婶呢?”
“放心,她们是真人不会消失。”
“那你是怎么出现的?我有什么办法能让你出现?”这是秦荒心中最想知道的。
昭夷说:“碰到这种鬼神异象时我才会出现,而你带着瀚海夜明珠,会经常遇到鬼神异象,正因如此你们才会进入幻境之中。”
秦荒正要问昭夷关于复活之事,昭夷突然急道:“最后跟你说一下,不要走凉丘,那里有……”话音未尽,昭夷的身影便化为了光影,消散在风中。
“昭夷!”秦荒喊了一声,却不见回应。他环顾四周,看到幻境正在慢慢消失,城郭变为树林,城中民众的身影渐渐黯淡,实现中天上的赤月也显现了出来。民众身上有不好的执念,它们飞向赤月,而好的执念飞入瀚海夜明珠之中,当然这些只有秦荒能看到。
“出来了么?”藏星惊讶地望着四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