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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们知道刀刃扎进皮肤时的感觉吗？
它其实有声音的，就像刀尖割破丝帛那种“呲”的一下，和汹涌的血一下子喷出来。
这个时候其实一点都不疼，是胀，觉得有什么东西扎在肉里。
片刻之后，痛感才会爆开。
但我没有疼，因为在刀尖扎下去的瞬间我抓着他手，直接就把心剜了出来。
血淋淋的，被强大的灵气裹挟。它还在跳动，只是不再为我而跳。
我死死盯着北屿君，咬牙切齿：“你看这颗心完整吗？我对你好不好，把心都给你了。”
一个字一个字从我齿缝吐出来，血便顺着唇角滴答滴答地流。
我此时的样子应该是很狼狈的，可也无所谓了。命都不在乎，还在乎形象吗？
“但你记住，从这一刻起我绝对不会放过你，生生世世都会缠住你，让你不得安宁。”
而后，我落魂即成厉鬼，确切地说不是鬼，是魔。
神祇成魔过后，杀伤力非同一般。
我眼前的自己披头散发，眉间神印已然变成了纯黑色，双眸血红。
我死死盯着捧着我心脏的北屿君，冷笑着从他身体里撞了过去，在他身上打下了戒印。
北屿君，我死，你也别想活得自在。
我头也不回地朝着神族的神宫飞去，却没看到身后捧着我心脏的人，竟变成了天母的样子。
她睨着我的背影，阴恻恻扬起了唇：“哈哈哈……”
张狂的笑声，但我没听到，我闯入神宫大开杀戒，从神族杀到妖族，再到人族，满手罪孽。
“哈哈哈哈……”
诡异猖狂的笑声把我神游的思绪拉回来，我还是被夜色裹挟，在这淤泥一般的魇墙中。
魇墙的形成，便是一个人死前最大的执念。
被北屿君剜心，便是我这近万年来放不下的执念。我以为是他剜了我的心，却原来是天母那个老妖婆。
原来我的执念竟是这个，所以才被秦北屿封印起来。
这一刻心好痛，要碎了似的。
这个张狂的声音应该是天母的，这个可恶的女人。
我终于知道她的残魂为何总是出现在我左右，是因为我在她身上下了戒印的缘故。
当初如果不是她将神族搅得风起云涌，九界又何至于会经历这些，我和秦北屿也不会一次又一次的生离死别。
“你出不去的白兀，你会永远被困在这个地方。”老妖婆的声音，无处不在，阴鸷而癫狂。
我冷笑：“是么？那我出去给你看看。”
我闭上眼，一手结印，一手抵着眉心，而后进入了自己的识海里。
此时识海的上空又出现了一个巨大的漩涡，那是秦北屿的乾坤大罗阵，顿时让我一愣。
秦北屿已经献祭了，可我识海的乾坤大罗阵是何时布下的？
因为之前我毁掉天母残魂时，已经破了大阵，不可能再长出一个大阵来。
秦北屿没死？
我脑子里忽然冒出这个念头，可立即又否决了，因为我是亲眼看到他化作金光献祭了自己。
那这大阵怎么来的？
不管了，先离开魇墙再说。
于是我盘坐于海面上，闭上眼，双手结印，开始用识海的力量吞噬我的魇墙。
“不可能……”
还是天母的声音，我已经懒得理她，她的真身已经被我毁掉，这些零零碎碎的残魂成不了事。
且让她张狂吧，可怜的老妖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