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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茂星河,你不要逼人太甚!”
茂星河整张脸垮了下来,逼人太甚!
她实在无法想象眼前的这个老秃驴是怎么好意思说出这四个字的。
和不讲道理的人讲道理,那绝对是自虐!她没有那个爱好!
她抿紧双唇,表情冷漠地走到祝佞身前,也不说话,拿着劈成两半的桃木剑,像是临战前沙场上的擂鼓手,梆梆地就是干!
随即那些阴魂便如同一个个跟拔萝卜似的,被茂星河挑了出来。
“啊!啊!”祝佞的惨叫声不绝入耳,疼地满地打滚,到最后只剩下抽搐。
旁边的祝阳直接就看愣了,因为在他眼里,茂星河只是在祝佞面前,拿着两根木棍一顿群魔乱舞,那棍子连祝佞的衣服边边都没有碰到。
师父这是在碰瓷?
他这边还在犹豫到底要不要去扶祝佞,之前一直蹲在墙角发抖的若若却突然站起身来。
“若若,你去哪?”
“拿瓶瓶!”他说完就向殡仪馆后院的一间小平房跑去,他跑到一半又折回来,扯住祝阳的衣角,“哥,也去。要拿好多瓶瓶。”
“这又没有鬼要收,拿收魂瓶干嘛!收魂!”他心一惊,看着祝佞痛苦的神色,他一下子想起了很多事,每次遗体送过来火化前,祝佞都会支开他,让若若拿收魂瓶随他一起去停尸房念经,说是超度亡魂,收魂瓶的作用只是为了威慑那些化为厉鬼的亡魂。
可是以祝佞的功力,死者的亡魂是否是厉鬼,应该一眼就能看出来,况且还有若若的阴阳眼加持,没有理由每一次超度都需要用到收魂瓶啊!
“若若,你是看到亡魂了吗?”祝阳蹲下身子问道。
若若木讷地点了点头,说:“好多好多。”
祝阳不死心地继续问:“那他们长得都很可怕吗?”一般化为厉鬼的亡魂,外形都保留着生前死时的惨状。
若若摇了摇头,“他们都好小,”又骄傲道:“若若不怕他们!”
见祝阳有些心不在焉,他又露出几分焦急,“快,再不收的话,师父会骂若若的!”
祝阳的心一颤,他猛然想到什么,一把掀开若若的上衣,这才发现若若的背部满是触目惊心的伤痕,他紧张道:“若若,师父打你,你怎么不和阳哥说!”
“说了,哥也会挨打的。”他说完,脸色突然涨红,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没一会儿功夫就晕了过去。
“若若,你怎么了,若若,你别吓阳哥啊!”
茂星河听到动静也停止了动作,她觑着眼,看着祝佞灯盏上的最后一只阴魂,身形小小的,通体发白,阴魂头顶上却泛着一点点紫色的光晕,从五官上看确实有点像那个叫若若的小胖丁。
最后的这只阴魂与其他阴魂不同,它几乎与灯盏原有的灯芯重叠,若是像其他阴魂那样用蛮力挑出来,势必会损伤了阴魂的元气。
她试着收回戳在阴魂头顶的桃木剑,那小胖丁的脸色瞬间变正常了许多。
一般来说阴魂就是死人的魂魄,也可以叫鬼,但是因为是死了没久才离体的,所以还夹杂着阳气,比一般鬼还要脆弱。
不过即便如此,这种阴魂的头顶也是不可能还亮着胎光的,除非阴魂的主人还没有死。
人有三魂七魄,死后汇成一抹阴魂,七天后便可化为鬼。而人阳寿未尽的状态,阴魂离体极有可能是三魂丢了一魂,这种情况下,人大概率会变成傻子。
小胖丁明显属于后者。
“别嚎了,过来帮忙!”茂星河不耐烦地扔了几块孝布给祝阳。
“用你手上的家伙什把这老秃驴绑到树上!”茂星河靠在墙上指挥祝阳办事,见他还傻愣愣站着,她又不耐烦道:“那个小胖子都那样了,难道你还没想明白这个老秃驴对他做了什么?”
活人的灯盏,却用魂魄的做灯油,这种强行增加自己修为的术法,理论上可行,但是实际上却很难做到,因为活人灯盏的灯芯是受不住的,这就好比开汽油的的车子用了柴油,不仅会损害车子自身的性能,还容易抛锚,修为也一样,甚至更严重稍有不慎就有可能一命呜呼。
这个老秃驴显然也考虑到了这一点,所以他用了小胖丁的天魂做灯芯,将反噬转移到了小胖丁身上。
祝阳抱着若若,艰难道:“可是我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那么做?虽然他只让我们喊他师父,可是从他收养我们,我们从心里一直把他当做亲生父亲一样的啊!”
祝阳想不明白,他三岁就被祝佞收养。虽然他在修术的造诣上不怎么样,但是祝佞一直在悉心栽培他,哪怕他们穷困潦倒到要靠在街边乞讨,祝佞也从来没有放弃他,且在祝阳眼里,祝佞一直都是一个心中有大道的师父。
因为是祝佞教他从道先从心,必要以除魔卫道为己任!
也是祝佞告诉他,他们祝门一派曾是玄学界八大宗门之一,正阳大道是匡扶正义的大道,他们总有一天能够重振门楣,让祝门重新得到玄学界的重视!
而且若若还曾是他最喜欢的小徒弟,他为什么要这么对他呢?
茂星河吃力地用桃木剑固定住受伤的那支腿,“小胖子以前应该很聪明吧!”天魂上有紫气萦绕的人,不仅天生有大运加持,还极有可能是道术天才。
虽然小胖丁现在的紫气非常淡,但是他能够承接这么多阴魂,并且本体还没有受到大的妨害,足以证明,这孩子在天魂未失之前是个多么优秀的存在。
祝阳点头,“若若三岁的时候就能跟着师父去收魂了,他那时虽然阴阳眼未开,但是在道术上天赋极佳,学什么都很快,所以师父那一段时间特别重视若若,几乎把所有心力都花在了若若身上,可惜若若对这一行并不感兴趣,六岁的时候又得了急性脑膜炎,虽然阴阳眼开了,但是人却傻了。”
像是想到了什么,祝阳突然问道:“茂小姐,你说会不会是因为我师父修了这个邪术,迷失了心智才会这样!”他怕茂星河不信,又强调道:“茂小姐,我师父在这之前真的是很好很好的师父,他做什么都很认真,对我和若若也特别好。”
祝阳还记得祝佞刚收养他时的那段日子,他那时过得也很拮据,找他算命的人很少,基本是吃了上顿没下顿,但是只要有口吃的,祝佞总是忍着饿,分大半给他。
印象最深的是一年冬天,他们算命摊子旁支了一个卖红薯的,那玩意虽然长得寒碜,但是烤的时候香味扑鼻,他年纪小,没什么克制力,没一会儿哈喇子就留了一地。
祝佞看到后,早早收了摊子,大冬天地去餐馆给人刷盘子,用当天的工钱给他买了红薯,结果他手第二天就冻伤了,肿成了香肠,到后来皮开肉绽,又痒又疼。
他的师父是个大先生,还是一个说过要除魔卫道的先生,先生的手和钢琴家的手一样重要。
打那以后,他就再也没有吃过红薯,因为他害怕师父为了他再受这样的委屈。
这样好的师父怎么会变呢?祝阳不理解,也无法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