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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知道现在是几点，我转头看向我哥哥，他只留给我一个后脑勺，半条胳膊露在外面，也不知道睡没睡着。
实在是太冷了。在被窝里的每一分钟都是煎熬。之前我在山上的时候也是。山上温度更低些，我晚上都会被自己冻到几乎毫无知觉。
那时候我还是跟我哥一个床铺，他发现了我的变化——似乎是从恒温动物变成了变温动物。他会用胳膊搂着我的肩膀，用自己的体温给我温度，让我不再那样寒冷。这样我确实会感觉好受很多。
我咬咬牙，抱起被子下床往我哥那里走去。
我哥还没睡着，听到动静往我这边看过来。他平常戴着隐形眼镜，现在睡觉脱下来，只有床头柜的框架眼镜可以摸起来戴上。
他戴上眼镜看清楚是我过来，我厚颜无耻地爬上他的床直接躺下。
“太冷了，睡不着。”我哆哆嗦嗦地说，虽然知道我哥并不会把我踹下去，但是他长了一张很冷酷的脸，戴上眼镜尤其冷酷，很像那种粉丝很多却很爱给学生打不及格的万人迷理科老师。
“嗯。”他往旁边挪了一点腾出个地方给我，看着我到处摸没找到第二个枕头。
“靠，没带枕头。”
他从自己的枕头下面拿出了第二个。
“？？？”
于是我挨着他睡下，还是很冻。我又厚颜无耻地把自己被子蹬掉，妄想掀开他的被子。
谁知道他被子压在自己胳膊下面压得很紧，我扯了半天，他像看傻逼一样看着我。
“你好像那些个物理老师。”我小声说，“在看挂科的学生。”
“你挂科？”
“是啊。”
他把被子掀开把我拽了进去，我心满意足地枕着他温暖的胳膊。
“你不是说张子君像数学老师吗？”
“是很像，但是他不是学生物的？”
“生物科学。”
“约等于是。”
“那他不是比你高级吗？不是说数学是理科的基础。那不行，你必须最高级。”
“基础不是更低吗。”
“……也可以这么说吧。但是总感觉他和你抢体育课你抢不过他来着。”
“那体育老师是谁？”
“……还是你吧。”
“我一个人打两份工。”
“你打架厉害。没有人能打得过你。”
“那我抢我自己的课。”
“张子君不知道你是体育老师，他妄想占领体育课教数学，没想到你居然就是体育老师本人。”
“那张子君好惨。”
“是啊……不对，他好歹是我朋友来着。那就把音乐课让给他……”
我和我哥东扯西扯到两个人都困了，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头挨着头睡了过去。
这一觉本应该直接睡到天亮的，我却半夜睁开了眼睛。
刚开始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也不知道是什么把我弄醒。直到我发现我哥又戴上眼镜在我头顶看手机。
是手机的光线让我醒来的。
我迷迷糊糊问他什么事。
“刚刚张子君给我发消息，我现在才看到。”他说，“没什么事，他们那边卫生间老化，许念半夜起来上厕所，瓷砖掉下来砸到脚上。他说陪他去哪里看医生。”
“这还没什么事，这不挺大的事？”我睁大眼睛，“那许念现在怎么样？”
我哥皱着眉头:“他还没说——哦，他发消息了。”
“什么什么？”
“许念已经好了。”他把手机伸到我脸前，我看到张子君发了两张照片过来。
两张照片时间间隔不到五分钟，第一张4:33，是许念被砸到的脚背，那叫一个惨，皮翻起来一大块，血流了一地。
第二张4:37发来的，还是许念的脚，已经干干净净完好无损，完全看不出刚才受伤的痕迹。
“这么强？”我感到震惊，想到了他和苏七一模一样的红眼睛，“是不是眼睛红色的都是超级赛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