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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人眼中闪过一抹精光，虽说他这些年也是处在被压榨的地位，但他的眼界终究还是要比那些村民更高一些，他察觉到了林夕身上有种特殊的气息。
林夕在路上时也听说过这府上的传闻，村民们都对这里都有着极深的畏惧，而这个老人能够在这里生存下去，那必定有他自己的生存方式。
老人在这府上呆了大半辈子，手上也沾染着不少人命，但是府主人却从未责罚过他，因为对于府主人而言，这不过就是家里养的狗咬死了路边的老鼠罢了。
但是今时不同往日，府主人为了这一天的到来准备了十几年，他所付出的代价已经无法进行衡量，每年都有上百条无辜的生命受到牵连，若是被他得知老人在这么重要的日子里出了差错，府主人怎么可能轻饶了他。
本就接触着世间阴暗的他，深知人性的肮脏与丑陋，在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密不透风的墙，除非你的权力可以大到能够颠覆真相，让所有人都不敢出声，否则，就不要去相信任何人的承诺，更何况他们还是在威胁下做出的承诺。
正所谓知人知面不知心，刚刚离去的那些村民，他们表面上全部都是被老人唬住的模样，然而在心里面却都有着自己的打算，只要过了今日，必定会有人将这件事偷偷上报，以此来换取他们自身的利益，正因为人性中的贪婪随处可见，老人才会想要趁机拉拢这位命数之外的外来者。
“合作？似乎我们都不信任彼此吧。”林夕虽然不知老人的盘算，但他不想和这种人同流合污，这是来自心理上的自然排斥。
“呵呵，信任？在这里能有个屁用！”老人语气中夹带着嘲讽，似乎这两个字勾起了他很不好的回忆。
“外来者，有时候信任是抵不过背叛的，唯有利益才会维系的更加永恒。”
“更何况，我们现在也算是互相握着对方的把柄，谁都可以随时出卖掉对方，当然，我们也可以互相解救对方。”
“外来者，我相信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怎么选择，合作对我们而言只有共赢，而且我对你来此的目的并不感兴趣，你所有想知道的我也可以全部告诉你，无论怎么想，这对你来说都是个稳赚不赔的买卖吧。”
老人似乎真的已经走上了绝路，感受到了危机，他不断地诱导着林夕，想要他赶紧答应下这个合作。正如老人所言，他抛出的这些条件对林夕而言无疑都是极具价值的。
“合作当然可以，但我需要知道你对我的条件是什么？”林夕决定要赌一把。
“呵呵，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放心吧，我只是想要活下去，你只需要为我做个伪证就行，仅此而已。”
“成交。”林夕为了不引起老人的怀疑，他假装经过了深思熟虑，然后这才答应要与老人进行合作。
“果然，你是个聪明人。”老人得到林夕的回应后，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语气也变得柔和了许多，这与刚才那个对村民恶狠狠的老人可是截然不同的模样。
林夕看着老人褶皱的脸，他知道老人与他的合作肯定不会如此简单，现在的场面，用笑里藏刀来形容他简直是最合适不过的了，但是那又何妨呢？其实两人心里都明白，合作只不过是换了种方式博弈而已，谁都有所隐瞒，谁都有自己的底牌，他们两人都只是在各取所需罢了。
而且在一场博弈中，谁又会觉得自己肯定会成为那个败者呢？况且林夕早就已经做好了进行决战的准备，无论如何，就在今天，这里的一切都将成为过去。
“说吧，你有什么想知道的，我定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老人本想再坐回椅子上，结果看到那滩血迹后，很是嫌弃的瞥了一眼，拿着血色账本又重新回到了林夕身边。
“今天，这里是喜事还是丧事。”
老人似笑非笑的摇了摇头，回答道：“这是一个精彩的提问。不过很遗憾的告诉你，这些都不是。”
老人这时也不再嫌弃那个沾血的薄本子，将它仔仔细细的揣进了怀里，然后不等林夕询问，他再次开口说道：“喜非喜，丧非丧，迷雾散尽戏一场，丧是喜，喜是丧，跳脱轮回梦一场。”
“你是说，这一切都是逢场作戏？”老人说的话有些模棱两可，林夕只能不断揣摩着这句话中所包含的意思。
听到林夕的询问，老人有些新奇的抬头看了眼林夕，“孺子可教也，没错，现在的一切都是一场戏罢了，我在这府上做了几十年的事，总归是了解到一些事情的。”
老人眯起眼睛，把思绪拉回到了十多年前。
“我们皆是这戏台上的傀儡，而老爷就是那个藏在后面的演出者，他为了今天已经准备了十几年的时间，每年都有上百人会因此丧命，一次偶然的机会，我接触到了事情的真相，老爷把那些人的心全部给剖了出来，然后用他们的心头血进行炼制丹药！”
“你家老爷是得了什么怪病吗？这是不是他打听到的治疗偏方？”
老人摇了摇头说道:“一开始我也是这样认为的，直到有一次，老爷外出办事，让我负责监督夫人按时吃药，那时我才发现，丹药竟然是给夫人服用的！”老人脸上带着震惊之色，林夕未能看出他这是真情流露，还是伪装成瘾。
老人继续回忆道：“后来啊，夫人生了孩子，老爷就又把药喂给了小少爷吃，这一吃就是18年，而今天正是少爷的18岁生日，也可以说是忌日。”
“忌日？不会与那丹药有关吧？”
“嘘，小点声！也算是有关联吧，小少爷是被老爷淹死的！”老人特意把声音压得很低。
虎毒还不食子呢，当林夕听到这个消息时，他难以掩盖脸上的震惊之色，刚才那些负面情绪都没能让他感到如此震撼。
看到林夕惊讶的模样，老人并没有任何反应，只是继续向下说道：“少爷从还未出生时，他的命运就已经被谱写好了，这也是他必定的结局。”
“那这场婚礼？”林夕有种不祥的预感。
“是冥婚，就是给这位小少爷办的，喜与丧不过都是这场永生仪式的中和剂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