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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卿是在北京火化的。
去的时候,还是一个鲜活的人。
回来时,便只剩下了一捧骨灰。
丧事余泽没办法办,隋空也不行。但林家的父母又希望余水丧葬给办,可能是因为钱,也或许只是觉得余水丧葬业界良心。
林父林母对余泽没有那么介意了,人死后,冰释前嫌。
可人也都已经走了。
他们跟余泽抹了一晚上的泪,说这半年多,错怪了余泽。
余泽没有多说什么,只是不停地安慰着两个老人。
或许是干丧葬干久了,所以每天面对的,没有多少喜悦,全都是送人的悲伤。
最终这事儿交给了成安,成安拍着胸脯,说一定给嫂子办好了,让嫂子好好上路。
下葬那天,天雾蒙蒙的,隆冬腊月,山头都是冻干了的黄土坡。
在当地有个习俗,一个人过世了,伴侣是不需要参与任何的场合,当初赵来他爹死的那会儿,赵来的妈妈全程没有出席葬礼。
出殡是在林家出,这是林父林母的要求,余泽没什么意见。林爸爸还问珞珞要不要去,珞珞确实不是林卿的女儿,她都不是余泽的女儿。
余泽摸摸珞珞的脑袋,问她要不要跟着去送送卿卿姐。
要是不愿意去,就不去了。那么小的孩子,不该太过于经历这些事情。
谢珞珞抓着余泽的衣服,她讨厌的林爷爷和林奶奶看着好伤心,哥哥似乎也沧桑了不少。谢珞珞明明那么不喜欢林卿,可她却眨着湿漉漉的大眼睛,柔软的声音细声细语道,
“卿卿姐走了,我去磕两个头吧。”
这一句话,瞬间让白发人送黑发人的老两口,搂住谢珞珞,泣不成声。
下葬在后山坡的南山头,找了个好地儿。余泽一个人去锦水河桥梁上坐着,冬天的锦水河结了厚厚的冰。出殡那会儿走过了锦水桥,在上面洒满了白白花花的纸钱。
有许多小孩子不懂,趴在地上捡那纸钱。
大人们纷纷过来,呵斥小孩子不要闹。
余泽抽着烟,冷风扑在脸上,像刀子般割着他的眼角。他的眼角冻的红彤彤的,他忽然就想起来很多年前,他父亲死的时候。
他也是像这样,一个人捧着父亲的骨灰,披麻戴孝。
从家里门口的院子,迎着那白飘飘的纸钱,一路向北,将父亲亲手送入了土中。
他想起来,父亲新刨的墓葬,底下是用石板搭建成的墓室,那年他刚刚中考完,以全市第一的身份考入了市里最好的高中。
他将自己让父亲自豪了很久的高中录取通知书放入了墓室里,还有父亲最爱喝的酒。那瓶酒就是那年买的,五粮液,原本是用来庆祝他考上高中,后来剩下一瓶,就起了这个作用。
最后填上土,黄沙在白茫茫的天空下挥扬。十五岁的余泽通红着双眼,看到帮忙办丧事的伯伯用铁锹铲起一大方土块,盖在了土包的最上方。
这个日子的确不太适合去自己亲爹的坟上看看,但余泽还是没忍住,捎了瓶酒去了。
余父的坟上,早已长满了萋萋青草。
一个大大的花圈压在坟墓上,这是余泽出狱那阵子给父亲送来的,花圈其实真的很大,红黄白橙,风吹雨打后,已经看不太清楚那花原本的颜色。
余泽给父亲清了清杂草。
他没有多么的喜欢林卿。
可她走了,他忽然也很难受。
傍晚五点钟,天色开始黑。余泽下了山,徒步走回了余水丧葬。
走到锦水河旁,她忽然看到,谢珞珞正坐在桥梁的石头桩上,出神地望着天边那压低了的云彩。
小姑娘穿着厚厚的棉袄,因为小,所以并没有套上白色衣服。胸口别了个白色的布花,头上倒是遵照习俗,将头发用白布条包裹起来。
两根套着棉裤的腿,在空气中荡漾。
身后有几个婆婆还在缝鞋垫子,一般镇子上谁家有人死了,都会有不少邻里帮衬着给布鞋上绣白布。
谢珞珞先看到了余泽,从墩子上跳下来,摇晃着两个小辫儿,朝余泽跑去。
一把搂住了余泽的腰。
余泽低头,摸了摸她的头发。
上面包着的白布,有些沙土沾在了额头那块儿。
“……”
“哥哥。”谢珞珞今天的话仿佛特别多,一见到余泽,就开口开始说着,
“我今天,给林卿姐姐磕头了。”
“磕了三个。”
“林奶奶中途还哭晕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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