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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城避暑的事最后还是四爷依了瑾玉的,主要是瑾玉白天已经跟府里众人提起过这事,后院的女人们都高兴坏了,年纪最小的耿氏更是已经回屋开始收拾东西,在她看来只要福晋说了这事准成。
四爷也知道最近府里因着自己的病上上下下连个大声说话的都没有,当主子的再是说一不二,有时候也得体谅体谅下边人的难处。是以,四爷假模假式的考虑了一小会儿,便顺着两个孩子和瑾玉的意思点头应下来。
只是这事也就高兴了前半截,等到了园子里都安顿好瑾玉把给四爷的信一拿出来,可算是点了炸药包要不是有苏培盛拦着,四爷差点没把房顶都给掀了。
“乌拉那拉氏,爷抬举你了是不是,还敢私扣爷的书信,真是胆儿肥啊。”四爷气得手都直哆嗦,拿着信抖得跟得了帕金森一样,“我说怎么非要拉我来避暑,感情是因为这事,现在就敢自作主张,以后是不是要骑到爷脖子上拉屎。”
“贝勒爷好大的威风啊,不过一封书信罢了用不着往我脑袋上扣这么大的帽子,又没耽误你什么正事,这事你早一天知道还是晚一天知道有区别吗。”
四爷一脸凶神恶煞恨不得要吃人的样子,瑾玉生怕他气急了上手打自己,但这会儿退也无处可退,让也没地方让,现在要是让了以后才真没了活路。
“这是大事小事的事吗?啊!?”四爷怎么也没想到这会儿了瑾玉还敢跟自己犟嘴,“是不是我太惯着你了,当初你不愿进书房连书房里一口茶都不喝爷的,爷还思量你是个懂礼数有分寸的主儿,现在看来是放长线钓大鱼啊。”
气急了的胤禛什么混账话都敢往外说,嘴上刻薄得能怄死人,这会儿又往前两步逼到瑾玉跟前,一眼不错的盯着瑾玉像是这样就能把她看穿看透一样。只有苏培盛还跪在地上扒拉着四爷的衣袖不敢放,他就怕主子气急了动手,那就全完了。
“你不是觉得我不该管你外头的事,以前是你主动说起外边那些烂七八糟污糟事儿的,又不是我要问你的,真要不想让我碰这信门房上的奴才敢给我吗。”
瑾玉知道四爷现在是一肚子邪火儿没处发,在德州的时候能想出那么个偏门法子来,就是想一鼓作气把太子从储君的位子上拉下来。好不容易法子奏效还在皇上跟前把自己的野心都给亮了大半,谁都不愿意到头来又是一场空。
“哼,我不是觉着这个还是觉得什么啊,你这会儿少跟爷打哈哈,爷跟你说的就是这事,为什么私扣爷的书信,说!”
都这会儿了还能戳穿自己的心里头到底想的什么,四爷难免有些心虚,但心虚过后涌上心头的是更大的怒气,这样的怒气又没地儿发,就只能冲着瑾玉来,好像只要把瑾玉压服了让她不再说,他心里那点小九九就没人知道了。
可惜现在的瑾玉不是刚来那会儿,如今两人早就上了同一条贼船,心里盘算的那些事也给对方交了底,只要胤禛的手还被苏培盛拉着瑾玉就还有胆子反他的天。
“说就说,从今年以来你这心里就没消停过,不管干嘛都是为了那事去的。在德州的时候说得好听是替胤祺帮老九一把,其实不尽然吧,真要只是帮老九大可以等皇上气消了再递个折子上去,都是父子咱们家也没把老子非要把儿子逼得上穷水尽的事。”
“回来之后直郡王这般不消停你也干看着,就等着想要渔翁得利吧。现在利没捞着又让皇上把太子扶起来了,你气的是这个,我没说错吧。”
要不说戳心戳心就得戳心窝子呢,瑾玉句句话都戳中四爷心事,听得苏培盛都快趴地上去了,几个丫鬟更是跪在地上使劲磕头,也不知道是求瑾玉赶快别说了,还是求四爷千万别再问下去。
“没错,爷的福晋七窍玲珑心怎么会有错,错的是我,我看错了人!原以为福晋是懂我心思的人,没想到……”没想到这懂得太透了,透得四爷心肝疼。
“爷用不着阴阳怪气的挤兑我,信到我手里的时候我叫您了,你喝了药叫不醒啊,那迷迷糊糊我把这信给你干嘛,给你添堵啊。
再说你也不看看您自己现在是什么个光景,关太医说要你放宽心章太医让您别累着,这话人家是说得委婉,说得难听些就是让你少算计点,少这么着急,别到头来事没成先把自己身子骨给搭里头。”
其实瑾玉懂四爷的心思,以前太子稳坐储君位子的时候反而还好,反正下面的弟弟们都没指望,现在储君不稳他们一个个的心思就都活络了。
四爷再稳重的性子看着兄长弟弟们相继发力,多少心里也有点着急,尤其在回来路上跟瑾玉袒露了心声之后,就更是想有实质的结果。可越是这样就越不得法,除了把胤禟送进大理寺这一步走得挺好,其他大部分时候还是在原地打转,好像太子稳不稳都跟他没关系。
“算了算了,爷不跟你掰扯这些,你说什么都有理,你这人啊!”四爷像是恨铁不成钢,又像是恼羞成怒,反正手指头指着瑾玉哆嗦半天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拂袖而去。
“浅草,快来,快来扶我一下。”四爷被气走之后屋里的丫鬟没一个敢起身,还是瑾玉颤着声儿喊人浅草和槐花才哆哆嗦嗦的爬起来。
“福晋,您没事吧。”
“没事,就是腿有点软。”
说是说没事,其实怎么可能没事,瑾玉觉得自己刚刚简直就是走鬼门关前头绕了一圈回来,两条腿坐下了还直哆嗦,这一次没给吓尿就算不错了。
“姐,你怎么来了,也来问怎么回事啊。”
“我额娘让我来看看,怕嫡额娘那边顾不上你。”
玖洲园里吵得天翻地覆,整个园子里都跟着直哆嗦,李氏更是抱着弘昀连门都不敢出,一个劲的后悔不该跟着来。以前府里福晋和四爷吵她都看在眼里,那是吵吗?那都是闹着玩。
今天这才是真的闹掰了,往后这日子还怎么过还能不能过都两说呢。李氏自从成了侧福晋之后就知道当正经主子和后院格格之间有什么区别,不止是那声侧福晋和份例银子的事。
娘家来信说再过两年爹爹说不定要往知府的位子上走,这时候李氏比谁都不愿意府里乱。只有贝勒府里安安稳稳的,主子才能安心用李家的人,但凡闹起来自己这个侧福晋到时候出头还是不出头都落不着好,连带着主子对李家用着也不放心。
“没事,不就吵一架,以前又不是没有,过几天就好了。”两个大人刚吵起来那会儿,弘晖就被自家阿玛给轰出来了,四爷最忌讳在孩子面前吵架,用他的话说就是不体面。
但其实弘晖压根不怕自己额娘阿玛吵架,他最怕的还是小时候刚懂事那会儿,在阿玛额娘跟前两人谁都不多说话的样子。板着个脸说的都是好听话,但其实孩子最敏感,这好话到底是真是假或许不懂但弘晖能明白。
“倒也是,有得吵总比没得吵好,上次我去后院就听见宋格格说来着,说是咱们府里不缺吃不缺穿就是缺张嘴,一天到晚的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嘴都闭臭了。”
贝勒府里的孩子,从小就见多了后院这些事,弘晖随便打个岔就把大格格的思路给岔开,原本是被李氏打发过来探口风的,最后两孩子的话题愣是从两个大人为什么吵架变成这次要吵多少天才能和好,为此大格格还拿出个玉佩当彩头。
瑾玉是全然不知道俩孩子在拿自己打赌,跟四爷大吵一架之后她好几天气都觉得不顺,好不容易凉快一点去花园子里逛逛,没想到都逛完了回来路上,不知道怎么腿一软愣是平地上摔了一觉,差点没把身边丫鬟给吓个半死。
“福晋,奴才去找爷回来瞧瞧吧,您看您这摔得都见血了。”夏□□裳单薄,摔下去那会儿瑾玉手肘先着地,虽然没摔出个好歹来,但手臂上还是蹭出一长条血道道来。
“不准去,谁也不准去,不就是摔一跤又没别的事。”正是跟四爷较劲的时候,自己走平地摔一狗啃泥够丢人的了,还让人去找四爷?想得美。
来园子里的第一天晚上两人吵了个天翻地覆之后,就一直犟着谁也不肯先低头。前两天在园子里摆酒请客,都是前边书房摆一个戏台,后头玖洲园摆一个戏台,虽然两人都默契的装出一副没事的样子,但明眼人一瞧就知道这是又吵上了。
“福晋,要不您就低个头吧,这次这事……”
“怎么,你也觉得这事是我不该了对不对。”
瑾玉看着丫鬟小心翼翼的给自己手臂蹭出血的地方上药,还能分出心思来跟槐花掰扯。
那天晚上的事瑾玉身边的奴才各有各的想法,浅草和萧嬷嬷觉得瑾玉做得对,这事说到底还是为了四爷好,吵个架不算大事。槐花和福嬷嬷却觉得瑾玉不该那么火上浇油的气四爷,尤其槐花,非说四爷被气得出门的时候眼眶都红了,看着叫人心里难受。
“不是,奴才不是这个意思,您肯定是为了主子爷好这事谁都知道,但主子爷是主子嘛,又是爷们,总得给他留点面子。”
“留了啊,之前关太医说他心思过重才病的,我不也劝了,这不是劝了没用,那天晚上那情况我要是退一步他就得进十步,说不定真得挨打。没瞧见他那拳头都攥得死死的了?”
“瞧见了,奴才那会儿就跪在您身边,只要爷敢动手奴才就挡您身前绝不会让您挨打,我都想好了。”槐花是个单纯性子,她这么说瑾玉信,听她小嘴儿叭叭的说这些瑾玉都跟着心情好了不少。
“不过奴才还是觉得您不能每次都想得这么仔细,过日子总得糊涂点儿才好。”
“去去去,你倒还教训上我来了,一黄花闺女知道什么是过日子啊,真想过日子赶明儿我就给你找个人家嫁了,到时候你就知道到底是算计好还是糊涂好。”
槐花性子直白想到什么说什么,说完她又出去玩去了自己说的全都抛在脑后不记得。但瑾玉却把这她最后说的这几句话往心里去了,晚上躺在床上老想着这事,想到半夜才睡着。等到第二天起来整个人都晕晕乎乎的,刚下床腿一软,继昨天在花园里摔一跤之后又夸嚓一下跪地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