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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到系统肯定答复的寒露韩霂很是激动了一阵儿，等稍微平静下来，寒露跟韩霂问起上一世的经历，看看有没有什么可以给日后的路程做参考的。
“上一世跟这一世有些不同。”韩霂道：“上一世旱情没有这么严重，我是被从水路送到江宁的。水路轻快平稳，不过半个多月就到了江宁。”
半个多月就到了江宁吗？那可真是快多了，现在他们出发都有俩月了吧。
“第二年旱情才加剧，北方多地绝收，以韩阳最为严重。朝中赈灾也不及时，各地民怨沸腾，赶上皇帝突然驾崩，林贵妃两岁的儿子被拥立为新帝。”
“林贵妃？”寒露想起韩霂说过定国公的女儿给皇帝吹枕边风的话，问道：“是定国公的女儿吗？”
“对。林贵妃的儿子被立为新帝后，定国公林行端把持朝政。定国公本来就庸碌无能，这些年也没什么建树，他把朝政搞得乱七八糟。安平郡王赵瑞先是打着除奸佞清君侧的旗号举起反旗，不久就被属下拥立为帝。”
寒露想起那辆华丽的马车和马车里的年轻人，真魔幻，她竟然无意中和未来的帝王擦肩而过。
韩霂接着道：“之后各地或真或假的皇族宗亲纷纷自立，或者被某位封疆大吏拥立。”
“你一定要去江宁是那个应南节度使也拥立了你认识的某个人吗？”寒露想起韩霂曾说过应南节度使是封疆大吏，手握重兵。
韩霂表情又有点复杂，但只是一瞬就放松下来，道：“应南节度使拥立的，是我。”
“啥？！你？为什么？”寒露摸不着头脑。别人拥立皇族，多少有点幌子的作用是吧，为什么拥立韩霂？难道韩家真的想过谋反？不对啊，就算韩家真的要谋反，那不也还没成了吗，打着他的旗号能有什么说服力啊。韩家都被灭门了。
“因为，我的祖父是前太子。”韩霂看着寒露轻声道。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怎么韩霂成了前太子的孙子。
“你不是韩家的孩子吗？”
“我是韩家的孩子，只是，”韩霂语气无奈愤懑：“只是血缘上不是韩家的孩子。但是在我心里，我永远、永远，是韩家的孩子。”
所以韩家，是真的彻底被灭门了啊。寒露和韩露虽然可能是后世前世的关系，可是到底也不是真正的韩露。
原本还想着起码还有一个韩霂活着，却没想到，韩霂也不是韩家真正的儿子，甚至没准韩家就是因为韩霂才遭的飞来横祸。寒露忍不住又替韩家惋惜惆怅。
见寒露不说话，韩霂赶紧道：“你放心，我永远都是韩家人，以后我的孩子，也至少会有一个姓韩。”
寒露苦笑，人都没了，有没有人姓韩还有什么重要呢。摇摇头，不再想那些。
“那你后来怎么死的呢？”寒露继续问。
“唉，我是一天半夜被闯进来的人捂着嘴刺死的。我甚至不知道是谁害的我。上一世我虽然是傀儡，是幌子，但是胡芳德待我还可以。除了没有实权，他并没有过什么对我不敬或折辱的行为。所以我相信，肯定不是他所为。这一世我坚持还是往江宁去，也是因为相信他。这一世旱情更为严重还提前了一年，天下恐怕马上就要大乱，我们就像沧海浮萍，现在能避一避祸的地方也就只有那里了。”
寒露点点头，她现在也觉着这是最好的选择。了解完了韩霂上一世的生平，寒露突然想到了一个好奇很久的问题。
“哥，那玉枝姨是怎么回事啊，你是上一世认识她吗？”
见寒露问得好奇又激动，韩霂哭笑不得，道：“我真的不认识玉枝姨。不过上一世我听过她的名号——玉枝夫人。”
“玉枝夫人？”寒露知道，在古代，并不是什么平头百姓的妻子都能叫夫人的。
“是啊。前世人人都知道，安平郡王，后来的永安帝有一位极为宠爱的玉枝夫人，闺名赵玉枝。其实，当时就有传言说玉枝夫人是再醮之妇，只是没想到，玉枝姨不止嫁过人，竟然还有儿子。”
“我当时也是有几分好奇，所以才多关注了一下。再一个，上一世虽然多方势力并起，但是赵瑞的实力还是最强的。我想着日后没准能通过玉枝姨，跟赵瑞搞好关系。没准关键时刻可以联手或者化干戈为玉帛呢。”
原来如此，没想到逃亡路上还能吃到瓜，哈哈，寒露觉着有点好玩。
“没想到玉枝姨性子那么纯良温顺，竟然还能成为宠妃。”
看过那么多宫斗剧，寒露只以为必须得是机敏聪慧手段狠辣才能在后宫得宠并活下来呢。
“没准就是因为玉枝姨生于民间性子单纯才独得宠爱呢。皇族看起来煊赫贵重，其实内院无数龌龊事，那些事看多了，怎么会不向往简单的生活。”
韩霂想了想，又道：“赵瑞对玉枝夫人可不只是一般的宠爱。”
与此同时，前坪屯
门前的逃荒人喝完了碗中的水连连道谢，赵玉枝接过空碗进门，顺便关上了院门。最近逃荒过来的人越来越多了，村里都有点不太平。赵玉枝的丈夫刚刚修好一张凳子，看她进来不禁埋怨道：“现在接个水那么难，别总给别人，以后知道了都来要水喝。再说，最近外面都是流民，你一个妇道人家，不下地的时候就不要开门了。”
“都不容易，老天保佑，咱这儿还算好点，听说蒲州韩阳那边都绝收了，饿死渴死好多人呢。看那路人饿得都不行了，都没舍得给他口吃的，我这心里都怪过意不去的。”
“有什么过意不去的，咱的粮食还是借的呢。”
“是啊，咱的粮还是别人好心借的呢，咱受恩也该施恩，可惜咱也不多了。”赵玉枝越说越觉着内疚。
她拿起了水桶道：“我再去接点水，粮食是借不了，起码可以给人点水。”
男人放下凳子走过来抢过水桶，带点不满道：“还是我去吧，西头姓孙的，每次路过都盯着你瞧你不知道吗。”
赵玉枝失笑：“什么盯着我瞧，人家是年轻小伙儿，我一个已婚妇人，孩子都会跑了，有什么看的。”
男人没再说什么，只是表情还是愤愤的，又想起给他们送粮的几人，心底又有那么一丝的不快，不过很快又压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