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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灿灿看着赵渝歉疚自责的眼神,越来越觉得这小子的演技可谓是出神入化,只是,嘴边的轻笑还未达到眼底,她眸光一厉,看向赵渝,“王爷怎么知道本宫同皇上之间生了龃龉?”
赵渝本在认真观察着沈灿灿,突然见她有此一问,当场就意识到自己嘴快,居然说出了不该讲的话,“呵呵!娘娘这话真是有意思,这驿站就这么大,哪里有个动静当然是不出半天就能传的人尽皆知;昨天晚上皇后娘娘匆匆去往驿站书房,不从正门入,反而是翻了窗户,听说还有争吵的动静从书房里传出来,所以本王就大胆猜测,皇上是不是同娘娘生气了,这才有了刚才那么一说。”
沈灿灿眸光牢牢地锁定着赵渝,“没想到宁王居然这么关注本宫与皇上的动静,真是让本宫出乎意料,不过,看来是时候该给这身边伺候的人敲打一二了。本宫与皇上之间无论发生任何事那都是主子们之间的事,下人们就算是听见了,也要装作耳聋眼盲,眼下倒好,本宫竟不知身边居然有这么多耳朵长的东西,想必是以前本宫与皇上待这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太和善了,这才将他们养的如此不知天高地厚,连这宫中的规矩都忘了。说起来,这件事还真是该多谢王爷,若不是王爷提醒,本宫又怎会意识到自己的仁慈竟助长了底下人的胆大包天,连主子的私事都敢随便拿出来议论,真是该拔了他们的舌头。”
赵渝的脸皮轻轻抖了抖,表情也不似先才那般从容淡定,“娘娘这话严重了,如果可以,本王想在这里向娘娘求一个恩典。”
沈灿灿状似无意的转动着手腕上的白玉手镯,语气懒懒道,“王爷客气,有什么话尽管开口说便是。”
赵渝道,“刚才失言,惹恼了娘娘,若娘娘真的要惩治驿站中的下人,就让本王一人来承担吧;如今,伺候在这驿站中的下人多是从宫中挑选出来的宫人,平日里他们也都是尽职尽责,想必是这北地一行沿途枯燥,这才让他们一时忘了本分在背后妄议主子;娘娘最是仁德,还请给他们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千万不要重责与这些人。”
沈灿灿侧眸看向赵渝,“平日里常常听人说,宁王你最是宽厚仁爱,就连对待身边犯错的下人,也都是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今日听宁王一番话,本宫才知这些传言竟然都是真的。看来我们的宁王,还真是生了一副菩萨心肠啊。”
赵渝低头,“娘娘谬赞了。”
“只是,宁王喜欢做个善人,本宫可没有那么多同情心泛滥。”沈灿灿冷声道,“抛开本宫不说,天子的安危有多重要想必不用本宫多言,宁王也是该知晓的。伺候在皇上身边的人,应当事事谨慎小心,学会守口如瓶,哪怕是有关于皇上的一个习惯,都不能轻易告知他人;但眼下,这帮宫人却敢随口乱议帝后之事,若是被有心之人加以利用,这些多嘴多舌的东西只怕会成为第一批坑害皇上的人;在皇上的身边竟然存在这样的威胁,王爷还打算劝说本宫轻易放过这些不尽职的下人吗?”
赵渝赶紧躬身行礼,“是本王考虑不周,还请娘娘恕罪。”
沈灿灿淡淡的看着赵渝,“恕罪谈不上,只是今天恐怕是要辜负宁王的请求,不能放过那些多嘴的刁奴了。”
“娘娘教训,本王自当谨记,说来也是本王糊涂,居然会在这种事情上犯下这样的错误,幸亏娘娘思虑周全,这才没有让本王铸成大错。”
赵渝眼皮微掀,看向沈灿灿,“娘娘之能,不愧是坐镇中宫的不二人选,有娘娘这样的贤内助跟随在皇上身侧,真乃皇上之福,天下之福。只是……,本王还是有一事颇觉诧异,娘娘的性格似乎变化不小。当年本王在宫中遇见娘娘时,您温柔内敛、小声谦和,可不像现在这般张弛有度、气魄惊人,看来还是宫中的水土养人,竟能在短短的数月,让一个人的性格变化如此之大。”
沈灿灿淡淡一笑,伸手扶了扶云鬓处的步摇,道,“说来这事本宫还需多多感谢沈家的那位二姑娘,想必前段时间发生在本宫身上的事,王爷也是知道一二的。谁能想到,这看似柔水般恬静柔美的二姑娘居然会是个包藏祸心的,为了戕害本宫,不惜闹出那么大的动静,牵扯数条人命;有这样一个时刻要本宫性命的人在暗处盯着本宫,本宫若还像过去一样柔善可欺,那岂不是要被这豺狼虎豹给生生吞了?”
说着,沈灿灿就用帕子轻轻地沾了沾眼角,就连语气都变的哀婉起来,“从小,本宫就常听人说,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以前听到这种话总是一笑置之,从不会将其真的听入耳中、放到心上,直到在本宫的身边接连发生变故,本宫这才晓得这世上还有披着人皮的恶狼,着实让人齿寒。说来,本宫也是没有办法,在这样的环境中生存,若是不想法子保护自己,到最后本宫的这条命只怕都要没了。王爷自小生活在宫中,想必也是能够理解本宫话中的深意吧?”
赵渝轻扯嘴角,垂下的眼睑遮掩住眼底的真实情绪,“是本王多嘴了,勾起娘娘的伤心事,还请娘娘海涵。”
“哎!王爷与本宫也算是亲戚,亲戚之间说两句贴己话而已,谈不上海涵不海涵。”沈灿灿来做圆桌边,看着堆满了一桌子的礼盒,眼中笑意闪现,“今日还真是有劳王爷跑这一趟,其实王爷还是客气了,像本宫这么大度的人,又怎会因为王爷的几句话而心生间隙呢?不过,既然这些补品都是王爷费心找来的,那本宫就收下了。以后,王爷再来见本宫,可不用这么见外,瞧这一桌子礼物,应该要花不少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