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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灿灿是被赵仪晃醒的,等她豁然睁开眼睛,直直的瞪着头顶的帐子时,整个人还给人一种放空感;就像是此时躺在床上的人只是一具喘气的躯体,灵魂却不知飞去了哪里。
赵仪被心底冒出来的这个认知吓了一跳,整张脸在瞬间变的苍白,抓紧了沈灿灿的手,在他准备再喊她一声的时候,终于听见她细弱蚊蝇的声音传来,“赵仪……,你把我的手,攥疼了。”
听到这声熟悉的称呼,赵仪几乎是热泪盈眶,一下就将这看似娇弱的人儿从床上捞了起来,紧紧地抱在怀中,“沈灿灿!你一天不吓唬朕就活不下去是不是?朕还以为、还以为……”
“还以为我死了吗?”
“你闭嘴!”赵仪瞪她,“‘死’这个字,不准从你的嘴里说出来,听到没有?”
一声轻笑从她嘴角泄出来:“你怎么这么霸道,我后悔了,被你往日那副深情款款的样子哄骗住了,你现在对我越来越没有耐心了;你不爱我了,不喜欢我了,不心疼我了……”
听着这个能要他性命的女人在他耳边没良心的给他乱扣帽子,赵仪心里的那点慌乱也总算是消散了不少。
懒得跟她这个白牙狼一般计较,他有用袖子为她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看着她没有血色的嘴唇,心疼担心之余,居然连声招呼都不打,突然低下头就像一只大狗似的咬住了她的唇。
这个吻不同于睡前时的缠绵悱恻,更似带着几分迫切与颤意,紧紧地缠着她,逼着她不得不张开嘴巴,承受着他的一切;沈灿灿浑身软绵的任由赵仪抱着,也任由他像是个贪吃的孩子一样,咬着她的唇舌不放开。
就在她觉得心肺间的空气都快要被他榨干的时候,他才终于有点意犹未尽的收回了攻势,在疼惜般的舔了舔她嫩红的唇瓣后,用一双起雾的双眸痴痴地看着她,满意的瞧着她因为这一通吻而恢复红润的脸颊与嘴唇。
“你刚才怎么了?突然浑身发凉,还颤抖不止,朕怎么叫你都不醒;你知不知道,你要是再不给朕回应,朕都要喊太医了。”说着,他还用食指蹭了蹭她的嘴唇,感受到指腹下那又软又弹的触感,眉宇间的担心才算是淡了些。
沈灿灿被他这样摸的有些不舒服,刚才他要的太狠了,虽然能够感受到嘴巴并没有破,可到底应该还是肿了的,被他这样一碰,有些火辣辣的疼;难受!
她撇开头,躲过他的触碰,才开口,“做噩梦了,梦得有些逼真,自己把自己吓着了。”
“什么梦?能让你吓成这样?”刚问出这个问题,赵仪就恨不能咬断自己的舌头,因为他想到了一种可能,“是梦到了云州战场?……灿灿,朕此生最后悔的就是当年让你回云州,若知道你那一次离开,是我们之间当年最后一次见面,朕无论如何,都不会放你走。”
沈灿灿在他的眼睛里看到了深深地自责与懊悔,抬起疲软的手臂,碰了碰他的脸颊,“露出这幅可怜兮兮的样子做什么?你当年的这个决定很正确,你不用后悔。沈家世代镇守云州,我沈家儿郎,向来以身埋云州作为最高荣耀,我作为沈家军少帅,能在当年率领十万沈家军抵御北魏铁骑,乃是我此生最骄傲,也是最不悔的决定。赵仪,我们都不要再为当年而心生懊恼了,过去的事就让他们过去吧,我们现在在一起,不是很好吗?”
赵仪垂着头,“可是,朕很贪心,只要一想到当年一别,不仅让你我天人永隔,还叫你离开了我三年之久,朕就恨不能捶爆当年的自己。你说,当年的朕是不是很蠢,明明已经成为天下至尊,明明能够将你保护好,可还是没有在你最危险、最痛苦的时候陪在你身边,让你一个人经历那些伤痛。”
沈灿灿莞尔轻笑,她是真的已经把过去都放下了,因为她很清楚,现在的所有,才是她如今需要好好珍惜的。
“真是个傻的。你想,若不是经历过那些撕心裂肺的痛苦,我又怎会知道原来你竟对我如此情深?当年的沈灿灿是个没心没肺的傻丫头,根本就看不到你的好,反而还对你误会重重;可现在的我,在经历了那些成长之后,学会了珍惜,学会了爱你。”
赵仪被沈灿灿突然来的这波表白震的整个人都有些轻飘飘,连带着耷拉下来的嘴角都跟着有点慢慢上扬的味道,整个人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恢复往日的自信,甚至渐渐有些飘起来的趋势;只是,他这一飘,立刻就飘的他忘记追问沈灿灿为何突然在深夜噩梦缠身的缘故了。
当殿中再度恢复安静,沈灿灿感受着睡在她身边的人呼吸渐渐变的平缓后,这才缓缓睁开眸子,双眸放空的看着头顶纹云月纱帐;看着那一双黑白分明的清醒双目,显然是没有半点睡意。
脑海中,不断地盘桓着先才噩梦里所经历的一切。
在噩梦中,她闻到了潮湿的土腥味,那股味道就算是让她现在只是单纯的回忆起,都有股让她想要作呕的感觉;而更让她通体发寒的是伴随着那股异味,她好似被什么东西绑缚住手脚,整个人都平展的躺在一个并不是很大的长盒子里。
在那长盒中,她让自己努力的睁开眼睛打量着周围的一切,可是无论她朝哪里看,所见都是一片黑色;那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关在一个暗无天日的匣子中,除了憋闷,更有一股难以言说的恐惧,一阵阵的朝着她袭来。
而在最后,当她意识到自己可能出现在什么地方的时候,她更是将自己吓的浑身发颤,差点惊叫出声。
上一世,她是在云州举剑自刎,以她在云州军中的声望与身份,身边跟随的诸位将领都一定会选择厚葬她;而不管是土腥味,还是根据她躺着的地方来看,她都觉得自己在噩梦中,是身处在棺材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