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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样？她可醒来了？”
看着王爷滴着茶渍的衣袖，姜恒半跪在他腿边，一边用手里帕子擦拭着，一边出声道：“王爷放心，刚才太医院那边传来的消息，娘娘已经醒过来了；除了精神还有些萎靡之外，剩下一切都好，皇上一直陪着她。”
听到赵仪始终伴她左右，赵渝垂在身侧的手悄悄攥紧，“太医说了什么？为什么她好端端的，就忽然昏睡不醒了？难道真的是被文雨霜那个蠢货给气着了？”
姜恒的表情有些怪异，“太医院院正倒是给了一个可能。说是皇后娘娘因脏腑虚耗，这才导致的身体虚弱，娘娘正值如花年龄，可是身体里的五脏六腑却堪比老妪，损耗的十分厉害。”
“这又是什么病？本王从未听说过。”
姜恒摇了下头，道，“太医院那边也说不具体，想必他们也是头次遇到这样的情况，不然又怎会耗费了这么久的时间，才让娘娘醒来；不过，王爷，皇后娘娘可能真的是沈家姑娘。”
赵渝低头，示意姜恒起身，跟着盯着他的表情看了一会儿，这才察觉到他的异样，“本王早就说过，她是沈灿灿，你起初并不相信；怎么现在突然又这样说了？”
姜恒低着头，道：“据我们安排在太医院的太医说，皇后娘娘在刚刚醒来时，似乎神志还有些不清；他虽然跪的远，但隐约间还是听见了娘娘口中提了一句‘沉渊剑’。沈家军少帅的佩剑，一把在云州战场上名扬天下的名剑，别说是京城之中，只怕整个大周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沉渊是沈姑娘的随身佩剑，皇后娘娘却说她会提着沉渊剑保护皇上，这句话就十分耐人寻味了。”
说着，姜恒又道：“王爷请放心，娘娘虽然口中提到了沉渊剑，但大家都没往那方面想，毕竟一个已经死去三年多的人，怎么可能又活了过来？这种事对寻常人来说，绝对是匪夷所思的。但，属下想到了王爷的推论，纵然再难以置信，可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还是动摇了。王爷，这世上当真存在重生之人吗？如果眼前的皇后娘娘当真是沈姑娘，那么谢芳菲谢姑娘呢？真正的皇后呢？她去哪里了？”
赵渝道，“真正的谢芳菲？她，……应该已经死了。”
“死了？谢姑娘死了，沈姑娘借着她的身子活了过来？”姜恒只觉得头皮发麻，就算是亲身经历，也难以相信，“属下知道，属下是个愚笨的，不可能将这世间的一切都摩挲清楚；可是，死而复生，太令人匪夷所思；不瞒王爷，属下至今都觉得像是在做梦，不敢相信自己所听所想。”
赵渝道：“你可还记得，当初在京城的时候，沈馨联合着太后暗中给皇后下毒一事？那可是鹤顶红，致命的毒药，哪怕是丁点也能让人一命呜呼；可是中毒后的皇后只是短暂的失去了呼吸，片刻之后就又活蹦乱跳起来，当时这件事虽然被皇上刻意压了下去，但是依然在太医院中引起了不小的动静。如今想来，一切都能说明白了；并非是鹤顶红不管用，而是当时的确是有人死去，而死去的那个人正是谢芳菲。在谢芳菲失去生命的一瞬间，早已死去三年之久的沈灿灿不知因何原因又在她的身上重生，这才有了今日不管是性格还是行为举止都跟过去有着天壤之别的新的皇后娘娘。”
听着王爷娓娓道来，就算英勇如姜恒，也忍不住竖起了浑身上下的汗毛，“太匪夷所思了，真的太令人难以相信了。王爷，属下冒昧，现在的皇后娘娘是真的人？还是鬼混啊？”
赵渝盯着姜恒看了一瞬，跟着，噗嗤一声笑出来，“你这个傻小子，居然在想这方面的事？本王一直都觉得你胆大心细，可没想到居然害怕鬼怪？”
姜恒悻悻的垂下头，声音嗡嗡道，“属下并不畏惧生死，也不害怕刀枪剑戟，只是这种事太过玄妙，属下、属下……”
“放心吧，她绝对是个人。”赵渝声音肯定道，“你别忘了，今天皇后还陪着皇上一起参加了祭祀大典。头顶阳光猛烈，此处又是我大周皇族的龙脉之地，任何邪魔外道都会在这里显形；若她真是个鬼怪，早就被化的连个渣都不剩。”
听见王爷这般说了，姜恒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的问题有多愚蠢；当即，便有些抬不起头的盯着自己的脚背，一张脸也涨得通红。
看着这样的姜恒，赵渝只是看了一眼，继而轻笑着摇了下头，道，“皇后那边的情况还需要我们盯紧，赵仪看重她，是断然不会让她出事的；而本王，也不允许她出事。”
既然已经确定了现在的皇后娘娘真的是沈姑娘，姜恒就知道，自己是彻底拦不住王爷了；王爷对沈姑娘的心思，这些年他是看在眼里的。那个人当年活着的时候，王爷或许还没看懂自己的心意，但自从那人去了之后，他亲眼目睹王爷曾困顿过，挣扎过，甚至一度并不待见沈二姑娘，皆是因为那人的离世。
而今，佳人归来，在王爷的心中只怕是如获至宝；姜恒知道，自己在这个时候就算是说任何话，都无法改变王爷的决定。
“王爷放心，属下会让我们的人盯紧紫宸殿的动静，娘娘有任何情况，王爷都会在第一时间得知消息。”
姜恒说着，就又抬起头看向自家主子，“属下刚才得知消息，延康城护城军那边，似乎有些不好动手，还请王爷做主。”
说到自己的计划，赵渝神情中的柔和瞬间被冷肃所代替，就连向来温情脉脉的眸子里也闪烁着锐亮的寒光，“怎么？这些北地的军将们，还真是对赵仪忠心耿耿不成？”
姜恒道，“此次离开京城，王爷的身边只带了一万御林军，御林军战斗力彪悍，且又属于天子亲卫，我们若敢将手伸到御林军那边，只怕皇上会第一时间察觉；所以，按照计划，我们只能接触北地延康城的兵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