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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这个时候王爷最是担心沈灿灿的情况,姜恒也不瞒着他,道:“王爷放心,属下已经请来了曲阳最好的大夫,不会有事的。”
“是本王推的她,本王当时气的有些狠了,这才犯了糊涂,对她动了手;本王不知道她会这么娇弱,只是摔了一下,就变成这个样子。”
姜恒看着低着头似是喃喃自语般的说出这番话的王爷,一时心中就像是被人捂上了湿漉漉的东西,又闷又憋;但,这种时候他不能过于表露自己的心理活动,只能继续安抚着自家王爷,“人有失手、马有失蹄,这是任何人都会犯的错误,不能怪王爷的;王爷且宽心,有大夫在,万事等大夫看完之后再说也不迟。”
赵渝讷讷的点着头,紊乱的思绪在同姜恒的交谈中总算是平稳了下来;他双手背在身后,一扫先才的惊慌与心虚,双眸沉沉的看向那敞开的房门,但脚下的步子却不敢再去靠近一步。
房间里,大夫看着沈灿灿掌心中狰狞的伤口,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准备,还是倒吸了一口凉气,“这到底是怎么伤的?竟伤的如此严重。这双手,是不想要了吗?”
如兰忍着眼眶里的泪,吸着鼻子又在心里狠狠地将老爷骂了一顿,但毕竟这件事算得上是家丑,她一个下人也不敢说什么,只能巴巴的看向面前的大夫,柔声道:“大夫,您是菩萨心肠,一定要救一救我家夫人;夫人她是个金贵的人,不该受这样的苦啊。”
大夫看着为伤着哭的眼睛都红肿的小丫头,叹了声气,“你倒是个忠仆,如此心疼你家夫人;罢了,济世救人本就是我们大夫该履行的责任,今日你家老爷将我请来,就是为了治这伤的;只是我看这位夫人身体柔弱,至今昏迷,怕是不仅仅是受伤这么简单,很有可能是因这伤引发了炎症,接下来可是要有一番折腾了。”
说着,大夫就轻摇了摇头,顿了一下,道,“我会尽力一试,你也来一起帮忙吧。”
听了大夫这么说,如兰赶紧应声;然后,卧房中就又是一番折腾。
明明房间里人进人出,明明在处理伤口的时候,纵然动作再小心,也会偶有剐蹭到伤口,明明一张小脸雪白无色,头上浮着一层又一层的冷汗;受了这么大的罪,就算是个铁骨铮铮的男人也会哼哼两声。可是,静静躺在床上的沈灿灿从头到尾都没有醒来,纵然因为不适与疼痛眉心紧拧,但她还是连一个声响都没有发出来。
半个时辰过后,大夫总算是将沈灿灿双手上的伤势重新清理包扎好,在大夫长出一口气,抬起手将额头上的汗擦去的时候,不禁侧目看向床榻上依然陷入昏沉的女子。
他是曲阳县的大夫,县中有不少人生病都会找他来看,所以在这并不是很大的县城里他几乎是认识多半的人;故而一眼就知道,眼前的这位夫人并非是曲阳人,很有可能是外乡的。
明明是生的跟个天仙般的人物,却受了这样的罪,真是不知该让人如何说才好;而更让大夫刮目相看的是在他处理伤口的时候,她竟然一动不动?这份毅力,真不是一般人能够拥有的。
想到这些,大夫就不禁又多看了沈灿灿两眼,轻叹了一声气。
如兰见夫人的伤势总算是处理好,高悬的那颗心也算是踏实了一半,但突然又听见大夫一声长叹,就又以为出了事,整个人就紧绷起来,一只手紧张的抓住了大夫的衣袖,“大夫您是察觉到有什么不妙吗?可是我家夫人又有何不妥?”
大夫看着一脸紧张的小丫鬟,目光在她抓着自己衣袖的手上一看,道,“放心吧,伤口已经处理好,只要她不再乱动,别让伤口再崩开,应该就无大碍;眼下最要紧的是因为伤口而引发的炎症。你家夫人现在已经有了发热的情况,想必到了晚上只会更加凶险,她能不能平安度过这一劫,就要看这发热什么时候能退下去了。”
说到这里,大夫的表情就再度严肃起来,“老夫行医这些年,也见过不少伤势,许多人都是因为这伤口发炎而引发的高热丢的性命;你家夫人本就身体羸弱,也不知道她能不能扛下这场来势汹汹的病症。”
如兰被大夫的话吓的几乎是魂不附体,她没想到,这能要人性命的病症怎么就说来就来;夫人明明是个那么好的人,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大夫,大夫……,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求求您一定要救一救我家夫人;一定要救我家夫人啊!”
大夫看着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的小丫头,也是十分同情她;只是,他只是个治病救人的大夫,又不是阎罗王,所以只能尽人事听天命。眼下,他该做的都已经做了,剩下的一切,当真是只能看天意了。
如兰的哭声从房间里传了出来,听进赵渝的耳中,让他又是一阵心慌意乱。
他赶紧望向姜恒,催促道,“你进去看看,到底又出了什么事?”
姜恒领命,迈开步子就快速走进房中,在他看见床榻上虚弱的几乎好似连呼吸都快没了的沈灿灿时,眼瞳也是猛地一缩,赶紧上前查问,“怎么了?伤口不是包扎好了吗?为什么看夫人的情况好像还没好转?”
如兰哭的嗓子都快哑了,听见姜恒的问话,一边抽噎着一边道:“公子,大夫说夫人的情况不好,很有可能会丢掉性命。”
说到这里,如兰就将刚才大夫告知给她的话事无巨细的说给姜恒听,最后补充道,“夫人已经发热了,至今昏迷不醒,奴婢实在是不知道该怎么做,才能救夫人。”
姜恒知道大夫的这番话并不是危言耸听,他也算是半个行伍之人,知道就算是一些身强体壮的男子在受了重伤之后,也会因为扛不住而丢掉性命,更何况是身体虚弱的沈灿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