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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被吼的脸色一白的老大夫,沈灿灿的眉眼间也染上了厉色,“哦?那你来告诉我,你是个什么身份?”
贾七听出皇后语气中的不悦,赶紧朝着坐在石凳上的她行礼,道:“夫人息怒,您看,卑职头上的伤明明这般严重,但被这个庸医这么一说,搞得卑职这伤就像是个磕碰的小伤似的;卑职明明觉得眼下头晕目眩,四肢发冷,可这些这个庸医都不提,足见他的医术根本就很一般,还请夫人不要随意相信他的话;卑职这次,的确是伤的有些重啊。”
沈灿灿牵着如兰的手,看着这小姑娘细白的手背,慢声道:“贾七,看来你的这条命比我的这条命还要矜贵几分呢。”
“卑职不敢!”
沈灿灿呵的一声笑出声,“不敢?我看你敢的很。这名大夫是我在病重的时候,老爷专门请来为我诊治的,虽说比不上宫里的太医;但应该也不算是个会草菅人命的吧,不然我又怎么可能会这么快就醒过来?但是,刚才你的那番话,实在是耐人寻味,你说他是个庸医?但就是这个庸医将我从鬼门关拉了回来,你说他的医术很一般,但他却是老爷为我请来的;你如此百般挑剔,难道不是觉得自己的性命矜贵胜过我,所以才会看不上我推荐的大夫,在这里大声嚷嚷吗?怎么?你真觉得自己的这条贱命只有太医有资格为你诊治?但这可该如何是好,你现在想要看太医,要么回京城,要么去延康城,只是以你这乱贼的身份,无论去这两个当中的任何一个地方,小命都保不住,你确定还要去吗?”
贾七原本只是不满大夫对他伤势的诊治,这才不经脑子的嚷嚷出声;可没想到,他的话却是被皇后当场抓住把柄,说出这番骇人的言词来;立刻就让他不堪承受,赶紧磕头求饶道,“夫人息怒,卑职绝对没有这个意思,卑职、卑职是老爷身边伺候的人,生死都是老爷的人,老爷去哪里,卑职都会跟去哪里,断然不敢做出违背老爷意思的事;更不敢在这个时候离开曲阳县,去往夫人口中所言的那两个地方。是卑职、卑职的脑子糊涂了,这才瞎说了这些话,卑职现在清醒了。没错,卑职头上的伤并不严重,只是血流的有些多,瞧着骇人而已,只要休息两天就能恢复。夫人推荐的大夫医术高超,卑职不敢有任何的不满。”
听着贾七小心讨好的话,在场的不少人脸色都有些奇怪。
贾七此人,向来仗着自己的那点功绩没少在其他侍卫面前抖威风,尤其是此次,王爷将他点为侍卫长保护在这个院子里,他更是在私底下张扬到不行,几乎是有些目中无人的架势;平日里其他侍卫看见这样的他,虽然面上不说,可是这心里多少都有些愤慨。
没想到,这样一个小人得志的东西,这么快就被人收拾了,而且还是当着大伙儿的面被教训;不少人都在心里暗暗叫好,对贾七这幅小意讨好的样子抱着看好戏的姿态。
沈灿灿虽然在训斥着贾七,可是余光却不断的瞟见周围其他人的神色,见他们各个都作壁上观的样子,就知道这个贾七平日里并不得人心;看来这次赵仪真的将赵渝收拾的不轻,让他身边没多少人可用,不然,以赵渝的性格,又怎会留下这样一个货色来看守着她?
沈灿灿看着低垂着头眼中依然含着泪的如兰,慢条斯理道:“既然你声称是你误会一场,那就继续让大夫为你看看吧;你到底是赵渝的人,看在他的颜面上,我总不能让他的人顶着伤来回答我的问题吧。”
说完,沈灿灿就看向一旁被推开的大夫,客气道:“有劳大夫继续吧。”
大夫看着面前这笑意盈盈的女子,回想起她刚才说出来的那番话,便猜到此人的身份十分不简单;为了保住自己的这条小命,他只能装作什么都不知道、不感兴趣的样子,麻利的应了一声之后,就动作迅速的为贾七包扎着头上的伤口。
沈灿灿也不耽误时间,继续道:“刚才在房中休息,听见外面的动静,又看我这贴身的小丫头这幅形容;张侍卫,你来解释一下吧?”
张勉被点名,立刻上前一步。
贾七看见他的动作,下意识身体绷紧,刚准备开口插话,可在看见皇后淡淡的朝着他瞥了一眼后,他立刻就感到喉头一紧,连一个声音都不敢在这个时候发出来。
也不知是怎么回事,面前的这个女人明明除了身份之外,再无其他能给他压迫感的存在;但是,他刚才着实是被皇后的一个眼神吓退。贾七不傻,他很快就反应过来,自己对皇后的认知似乎有些错误;面前的这个女人,从她露面的那一刻开始,虽然带着病容,但不管是周身的气度还是说话的方式都不像是一副怯懦的模样。
难道说,过去他们掌握的消息都是错误的?那个被传的在宫中受尽压迫的谢家女只是她故意表现出来的假象吗?
想到有这个可能,贾七就不敢再存任何侥幸心理,他让自己重新审视面前的女子;不断地在心里告诉自己,千万不能被她表现出来的柔弱姿态哄骗。
眼前的她,绝对不一般。
张勉瞥了眼欲言又止的贾七,看见他那副又怕又不安的样子,就在心里发出一声冷哼,然后抱拳朝着沈灿灿行礼后,出声道:“回夫人的话,院中的确是发生了一些事,而这件事还跟夫人身边伺候的丫鬟有关;正好,眼下夫人也露面了,卑职就自作主张邀请夫人来断一断刚才发生在院中的这件事吧。”
说着,张勉就扭头看向贾七,“当日老爷在离开曲阳县之前,将夫人的安危尽数交到我们的手中,我只想问你一句,你可还记得当时答应了老爷什么?如今,才匆匆过去几天,你就讲自己说的话尽数忘了吗?贾七,你敢调戏夫人身边的丫头?这笔账,你来给夫人解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