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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勉双手接过沈灿灿递来的玉佩,捧高于顶,朝着她跪拜道:“罪民谢皇后娘娘厚恩!请娘娘放心,罪民一定会洗心革面,在沈家军中保家卫民,绝对不会丢了娘娘的颜面,更不会辜负娘娘与皇上对罪民的再造之恩。”
沈灿灿露出欣慰的神情,又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后,道:“皇上已经派人找到了如兰的家人,并且将如兰的尸身归还给他们;听说,她的亲人们将她埋葬在自己的家乡,就是距离曲阳县外五十里处的梁家村,将来你出来了,就去看看她吧;那个傻丫头若是知道你去探望她,应该会很高兴;到时候,你再好好同她说说话。”
张勉忍着心中的悲痛,点头应道:“是,罪民一定会去看望她。”
在将该交代的事情都交代完后,沈灿灿就朝着身后退了一步,道:“本宫要随着皇上回京了,张勉,将来也不知道有机会能不能再见你;但本宫知道,你是一个信守承诺的男人,本宫以后在京城之中,只要想到这天下的太平会有你的一份出力,本宫亦会欣慰。”
“罪民,绝不辜负娘娘的期望。”
说完,张勉就又朝着沈灿灿用力一叩头。
沈灿灿在最后看了他一眼后,就由身边的人在旁掌着灯,伺候着走出了大牢;沉稳的脚步声传响在安静的牢房里,幽幽长长的传扬开,像是能传到五十里外的梁家村,让伫立在那一寅孤坟也能听见一般。
沈灿灿走出大牢,一眼就看见曲阳县县令领着下属官僚恭敬地候在一侧,沈灿灿在将目光淡淡的落在县令身上后,就含笑望向朝着自己走过来的赵仪。
赵仪展开火红色的披风,温柔的替她系上,“大牢中湿汗阴冷,你要是想见那些人,朕让人将他们带来便是,你又何必亲自走一趟?这身子才刚刚好了些,你就不安分的折腾,实在是个不让朕省心的。”
听着自家男人的念叨,沈灿灿笑着将手搁在他的胸口,轻轻地依偎进他的怀中,道:“就算是由你格外开恩,张勉这些人也是罪民,只要一日没有将赵渝抓住,就一日不能让他们离开这座大牢;哪能因为我再三破例?知道你是为了我好,可你更是这大周的天子,我不能让你因为我而做出让人诟病的事。”
赵仪听见她这么说,心头就是一软,“你呀!”
沈灿灿冲着他一笑,就扭头看向战战兢兢候在一边的曲阳县县令,“杨大人,本宫有件事需要你费些心思,不知杨大人可愿意替本宫分忧?”
作为曲阳县县令,杨添做梦都不敢想自己有一天能够亲眼目睹帝后圣颜,如今,见皇后娘娘亲自点了同自己说话,当场就犹如踩在棉花上一般,飘乎乎的上前回话:“娘娘有任何吩咐只管知会微臣一声,微臣就算是上刀山下火海也会为娘娘达成。”
沈灿灿看着眼前这一脸老实巴交的杨县令,见他被自己吓的脸色都发白了,可还在强撑着,便道:“杨大人不必如此紧张,本宫也不会让你上刀山下火海。本宫只是想告诉你一声,这被关在大牢里的人犯你需要看好,但也要管好,千万不能让这些人因为大牢环境恶劣而损伤性命。这些人,到底都是因逆王所受牵连,他们现在都已经认识到自己的错误,并且已有洗心革面的想法;既然连皇上饶他们一命,我们也要给他们机会改过自新。只有让他们继续活着,他们将来才会有可能为我大周再出力。”
杨县令立刻就明白了皇后的意思,赶紧应道:“娘娘请放心,微臣一定会派人将他们看管好,也不会让他们死伤在这牢房中。”
沈灿灿点了头后,就回头看向赵仪,“这里的事情已经处理完,我们走吧。”
赵仪轻拥着她,就带着她上了马车。
身后,传来一众人的高呼万岁声,而就在这阵阵高呼的声音里,车轮滚动,终于离开了这停留了数日的曲阳县。
马车中,沈灿灿靠在赵仪的怀中,看着摆放在前方车板上的火盆,就轻笑了一声,“虽然如今的天气转凉,但还不至于需要到用火盆的地步,你这早早的就为我备上了火盆;万一真到了下雪的时节,我这日子可该怎么过?”
赵仪在她的发顶轻吻了一口,道:“宫中烧有火龙,是绝对不会冻着你的。如今你的身体才刚刚好转,太医再三叮嘱如今的你受不得凉,所以,还是备上这些,朕也能安心些。”
听了这话,沈灿灿也就没有再多言。
她透过微微摆动的马车窗帘看向外面,听着从外面传进来的热闹的声音,舒服的闭上了眼睛,让自己沉浸在这红尘的烟火气里,道:“真的很难相信,我们这就要回京城了,谁能想到呢,当时我们是大队人马一起来的北地,没想到如今却已经分成了三拨人。这短短数月,竟发生了这么多事,真是让人感慨啊。”
赵仪抱紧了她,对怀中人儿的失而复得当真是极为看重,柔声在她耳边道:“这几个月虽然过的不容易,但朕却感到十分欣慰,亦是在心中无比欢喜;因为朕将你寻回,终于能够再度牵上你的手,所以,就算是这段时间再让朕过的艰难些,朕也是甘之如饴的。”
沈灿灿在他怀中扬起小脸,看向他:“油嘴滑舌,以前怎么就没看出来,你这幅板正严肃的芯子里,还藏着这样一面?看来,你是没少在私底下偷偷地找人练啊。”
赵仪一听到这话,立刻警铃大作,忙声道:“灿灿不可污蔑朕,朕从小到大,身边可只有你一个女子;哪里有机会找别人来练?”
沈灿灿哼了一声,说出一个人名,“沈馨。”
“你、你提这个恶毒女人做什么?”赵仪无奈道:“你也是知道的,沈馨是讨好了朕的母后,这才千方百计的想要接近朕,可是从头到尾,朕半点机会都不曾给过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