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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钱儿嘴巴微张惊讶:“这么厉害,我不信!”
“你不信,等着!”周行山说着声音一扬,叫唤明意:“明大小姐,禾隐身体结实好看吗?”
明意下意识脱口而出:“结实啊,好看啊……”
话音落下,她嘴巴一捂,眼中出现惊恐:“我我哪里知道他结不结实,好不好看啊,你问错人了,回头你问他自己去,我不知道,我是什么都不知道。”
周行山低低一笑:“原来大小姐不知道他结不结实,好不好看,不过我听说,怒苏族汉子胸口都有刺青。”
“有人是刺的鹰,有人刺的蛇,有人刺的是蛊虫,有人刺的是花朵,有人刺的是枝条等等,也不知道禾隐刺的是什么?”
姜钱儿弯着眉眼举手:“我知道,我知道,他长得那么好看,胸口的刺青一定是一朵花!”
明意:“……”
才不是呢。
他的刺青是一条蛇,胸口是蛇的口,蛇的身体顺着肩头到他后背,蛇的尾巴就在他的腰上。
他身上的刺青很逼真,蛇猩红的性子,血盆大口,锋利的獠牙,黑色的鳞片,刺得惟妙惟肖,仿佛就长在他身上一样,不难看,不狰狞。
她最开始看到是他背上的蛇身,蛇尾,他转身,她看见了蛇头,整个人震了一下, 后来他叫了她一声。
两人对视,她的心跳砰砰的就不再受自己控制了,以前从来没有这样的情况,她有些慌,有些不知所措,迫切的想知道,别的汉子,哥儿身子,她看到了是不是也这样?
周行山意味深长的说道:“娘子,禾隐胸口不一定是一朵花,也有可能是一根树枝,或者是一片树叶,也有可能是一条鱼。”
姜钱儿像没见过世面,声音不大不小的嗷了一声:“相公相公,怒苏族的汉子为什么都有刺身啊,不疼啊?”
“疼啊!”周行山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那一针针扎下去,怎么会不疼呢?”
明意竖起了耳朵,安静如兔。
姜钱儿眼睛余光一直在明意身上,看她认真的听,故意问着自家相公:“疼他们还是刺,有什么讲究吗?”
周行山端起茶水,给自家娘子喝了一口,自己又就着自家娘子喝过的位置抿了一口茶水,放下茶杯,道:“这个是有讲究的,在我们北朝,汉子二十称弱冠,要行弱冠之礼,表示已成人。”
“怒苏族不像北朝平原多,他们隶属大山,出门即见山,他们和北朝因为族群不同,习俗不同,他们的汉子不是二十行成人礼,而是十六岁行成人礼。”
“我们北朝汉子到二十岁有钱人家讲究一些,打造玉冠,金冠,银冠,穷苦人家,扯上一块布条,扎在发髻上,也算是行了弱冠礼。”
“怒苏族不一样,他们到十六岁生辰的那一天,会选择自己喜欢的图案,请族里德高望重之人给自己刺青。”
姜钱儿举起手道:“我明白了,刺青是他们的成人礼,对不对?”
“对。”周行山旁若无人把她举起来的手压下,放在唇边一吻:“怒苏族的汉子,十六岁成人礼就是刺青。”
“自己挑选图案,请人给自己刺青,且刺青的全过程,不使用任何麻沸散,不使用任何药,就是干刺,一根银针,无数个颜料干刺!”
姜钱儿嘶了一声:“那不是疼死了?”
明意:“!!!!”
对对对。
不用麻沸散。
在身上刺那么大一个面积的蛇,那不是疼死了?
禾隐刺的时候那不得疼得满地打滚啊。
“何止疼死了,简直是不能忍受!”周行山淡淡的陈述道:“尤其怒苏族还有一个不成文的规矩,体现一个汉子的耐力,忍力,凶猛,强悍,可以从他身上的刺青看。”
“刺青的范围越大,刺青的图案越凶猛,就说明这个汉子,在怒苏族一定是数一数二。”
明意:“!!!!”
禾隐身上那么大一条蛇。
还有人比他更傻,刺青刺的面积更大?
姜钱儿稀奇道:“这规矩,倒是头一次听说过,相公,刺青干刺,没有麻沸散,不能吃药,会不会死人啊?”
周行山没有任何迟疑,回道:“会,所有的刺青,无论大小,都是一气呵成,只要被刺青的人,喊声疼,忍受不了,刺青就会结束,被刺青的人,也会被灌成懦夫的名头。”
“如果一个人在身上纹一条巨蟒,从胸口到腰间,就算是熟练的德高望重的老者也得至少十来天。”
“十来天里,被刺青的人,不能喊疼,除了吃喝拉撒,就要忍着疼,一直等到巨蟒刺完。”
“所以……怒苏族汉子身上的刺青,决定了他们的高度,决定了他们的身份,决定了他们是否真的具备领导之才。”
“厉害,太厉害了。”姜钱儿忍不住的鼓起掌,问着明意:“明大小姐,你觉得他们厉害吗?”
被点名的明意端起面前的酒杯,闷了一口:“厉害,厉害,的确厉害。”
所以禾隐身上的那条蛇,可能就像周大哥口中所说的那样,一个老者不吃不喝用了十来天才把它完成。
最主要的是那一条蛇在他身上真的是活灵活现,像活的一样,尤其是胸口那个蛇头,简直震撼人心。
姜钱儿和周行山对望一眼,彼此从彼此眼中看出,明意一定是看到了禾隐身上的纹身,而且大为震撼,导致面红耳赤,心跳加速。
过了片刻过后。
茶哥儿人还没进来,声音就进来了:“来来来,一个一个的跟我进来,给明大小姐请安。”
姜钱儿和明意两人齐刷的抬头,看向门口,只见茶哥儿率先进来,身后跟着穿着清凉的汉子,哥儿。
一批进来了十个人,五个汉子,五个哥儿。
汉子高矮胖瘦不一,哥儿大多清秀,瘦弱。
所谓穿衣穿的清凉,都跟没穿差不多,一身薄袍,松松垮垮搭在身上,可以看到胸前珠红,肌肉纹理。
明意望着这些向她抛媚眼,扭捏作态的汉子,哥儿,屁股像长钉似的挪了挪位子靠近姜钱儿,用手遮挡着嘴,眼中闪着满满恶寒:“姜娘子,我看到这些人,没有面红耳赤的感觉,反而有一种想作呕的感觉,这是怎么回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