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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燕玉姳率先打破沉默，抬头对上殷首辅的脸庞。
这是她从二十岁就开始喜欢的人啊，整整八年的时光。
不光没让自己对他的喜欢锐减一分。
反而对他的喜欢，更加深了。
“多谢长欢公主关心，是微臣让您费心了。”
“殷首辅，你跟本宫认识这么多年， 客套的话本宫就不说了，以后只要是本宫能帮上忙的地方，殷首辅尽管开口，本宫虽为女子，但一直心有抱负，愿意用绵薄之力为朝廷尽一份力。”燕玉姳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强忍着悲痛。
这些年来，她跟殷首辅之间的事情，早已传得满城风雨。
而殷首辅为了保护她的名声。
将所有过错，都揽在自己身上。
当时，父皇气得，狠狠让人打了殷首辅五十大板。
差点要了他的命。
为此，他整整在床上躺了一个月才好。
这般为自己着想的好男人，偏偏从未对自己动过心。
不对。
应该说，哪怕他对自己动过心。
也会把他那份心，深深隐藏在心里，不让任何人发现。
“长欢公主真乃女中豪杰，皇室能有您这位公主，真替皇上感到高兴。”殷首辅说话有点快，嗓子不小心被口水呛了一下，便弓着腰剧烈地咳嗽起来。
“殷首辅，你没事吧？”燕玉姳立马给他倒了 一杯水，递给他，还坐在他身边，替他拍打后背。
“微臣没事，微臣，咳咳咳……”
“我起来便是了，我知道，我在你面前，你就会不自在，既然看到你没事了，那我便先回去了。”燕玉姳眼中有着掩饰不住的失落，但她都强行克制住了，“后续你的治疗，我会让慕大夫来的，你放心吧，有他在，一定能让你好起来的。”
“有劳长欢公主了。”
燕玉姳见他一直握着茶杯，就是不肯喝自己给他倒的水。
便也不再等待。
转身踏步缓缓离去。
殷首辅望着手中的茶杯，最终将茶杯放回了原处。
直到温热的茶，放凉为止。
回去的路上。
燕玉姳一直没说话。
南无忧也不问，就这么静静地陪着她。
直到燕玉姳主动开口说道：“我对首辅的感情是很复杂的，一方面觉得他是世界上最懂我的人，另一方面又觉得他很冷血，我堂堂皇室二公主，身份尊贵。我永远记得，我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看向我的眼神，很平淡，仿佛就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不想其他人，一见到我就特别阿谀奉承。”
“二姐，你是公主，他是首辅，即便你们两情相悦，父皇也未必能同意你们的婚事。”
燕玉姳抬头，望向南无忧：“你可知道，我为了想要嫁给他，在御书房跪了三天三夜，只求父皇把我贬为平民，这样我跟他成亲，就不会有任何问题，我都跪到父皇要心软答应了，可他坚决请旨，如果父皇要把我贬为平民，他就立马辞官回乡下种地去。你看看他，这个人多狠心啊，为了斩断我对他的感情，宁愿用自己好不容易挣来的仕途做筹码。”
“殷首辅应该是不想让你跟着他吃苦，今天去了他家才知道，他家真的很简陋，甚至比不上一般的官员。”
“对，他很节省，但对他妹妹很大方，基本上是有求必应。我曾经还想着我对他妹妹好一点，那他是不是就能感觉到我的善意，试着可以跟我来往，可他妹妹比他本人还要厌恶我，今天她能指着我鼻子骂，我一点都不意外，以前她还敢往我身上扔石头呢。”
燕玉姳说着说着，眼中就浮出泪水：“无忧，你说，我做的这些，是不是特别讨人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