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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往外看了一眼，凑近我小声说：“听见随行的人嘴瓢了管那残废叫了声殿下。”
我说：“殿下？”
康嬷嬷说：“还有一文邹邹的先生一直攥着他手，听别人叫他先生，也有人叫他苏敬衍。”
敬衍是苏绝的字，看来残废的是晏洺。
两朝皇太弟现在竟是这般下场，我问：“确定人是残废了？”
康嬷嬷说：“人吊着一口气，好歹是就活了，后来人就被接去青州山庄。”
我想再打听一些，打听了其实也没有什么意义。
总之这场争斗由士兵说的那句“浔王英勇”落下帷幕，败者晏洺已经逃出京城，生死未卜。
今晚丁郎去帮住在旁边的伯伯找还没回家的儿子，我蹲在墙角烧纸，我可能是坐月子太闷，忍不住自言自语。
我说：“那个，你说巧不巧，听闻你奄奄一息逃到青州山庄，也不知道你有没有挺过来，若没有这纸钱就给你在下面花，若挺过来了…那可真是老天无眼。”
我笑了一声：“对不住啊，不该这么说。若是挺过来了对苏绝先生好点吧，人家为了你青州和京中往返了多少趟，他也是让你下了降头，你这种人他居然值得他不远路途带回青州，你可要识好歹。”
“姑娘在做什么？”
身后传来一道男人声音，我立刻爬起来把纸踩灭，回头看见是张陌生的脸。
男子说：“我是康嬷嬷的儿子，我母亲说丁大哥今夜外出还未归家，怕你一人在家不妥，她又扭了脚，才要我来看看。”
我点点头：“嬷嬷要不要紧？”
“不要紧。”康郎说：“姑娘岂能在外头站着？”
看来康嬷嬷都告诉他了，康嬷嬷是爱说话的，不然也不会给我讲了他儿子在青州的见闻。
也不知道康郎听见没有。
康郎说：“姑娘认识苏绝先生？”
我说：“同名同姓的人太多，你岂知我说的苏绝和你说苏绝是同一个苏绝？”
康郎作揖：“不巧听到了姑娘对着纸钱自言自语。”
我说：“你也认识苏绝？”
没想到紫烟城也卧虎藏龙，不该啊，一个要翻山过河才能到的地方，总不能还有京中的眼线吧。
康郎解释：“我在青州开点心铺子，青州山庄几位老先生很是喜欢，我便时常上山送点心，与那些先生算半熟。”
我点点头：“从前我在京郊，有青州山的先生进京前在我家借宿，听闻过苏绝先生，并不相熟。”
康郎说：“说起苏绝先生，他近些日子劳累，照顾京中受伤的一位贵人，好在那位贵人已有好转迹象。”
我点点头不再说话，康郎便去了外院守在门外，很是规矩。
我感觉他在故意透露给我了晏洺和苏绝的消息，我细想了一下在紫烟城遇到青州回来的还能跟青州山庄有交集的人概率有多小，这种事还真不好说。
康郎次日回了青州，在平静的日子里我也慢慢打消了对他的疑心。
丁郎从茶馆里回来跟我说：“我好像听到了厢月宗姬的消息。”
我打翻了茶碗，问他：“什么消息？”
“别急，不算坏消息。”丁郎说：“听在京中马厩做事的人说，有人以满王的名义买了百头马匹，深夜送一位神秘人上了万条庄附近的寺庙。”
我说：“那人可是厢月？”
丁郎点点头：“我觉得是。听说车队先去了南倌庄后头的寺院，闹了许多时又改道去了万条庄的寺院。”
我说那必定就是厢月了。
她到底还是上山做了姑子，本要念佛的人还了俗，而意想不到人却昄依佛门。
一些阴差阳错总透露着嘲弄的意味，要我说最玩世不恭的人该是老天爷。
康嬷嬷来做饭，看着我吃饭时和我说起南巷当铺的儿子，家境殷实人又老实，只是前年放马被马踢掉了三颗门牙。
我一口饭咳出来几粒，我说：“该不会是给我说亲呢吧？”
康嬷嬷说：“为何不能？”
我说：“我做过小月子的事有心打听就会知道，那医馆每天人来人往的。”
康嬷嬷一摆手：“做过小月子又如何？净学那些京中权贵的臭毛病，惯的他缺牙豁口的竖子，都是便宜他了。”
“既如此…”没想到这里竟然比京中文明许多，不强调什么女子完璧。我说：“那我不想便宜他。”
康嬷嬷撇撇嘴：“也是，我们姑娘要配个长相好的，嬷嬷再给你留意。”
晚上我和丁郎吃饭，康嬷嬷打算回家，出去一会儿又跑回来，怀里抱着一个包裹。
她神色复杂的说：“门口谁丢了个孩子。”
我和丁郎面面相觑。
康嬷嬷说：“我不知怎的心一软就给抱进来了。”
我说：“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我哪儿会养孩子，既是你抱的，那你就要…”
康嬷嬷解释：“这孩子长的好，也不哭不闹，我就…”
我大惊：“不哭不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