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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感到不可思议：
“那也、那也不能这么残忍啊！把活生生的人，当饵料。”
老头说：“可惨了，叫到半夜才死。”
修士们谴责了一番歪门邪道，给了村人钱财，吩咐他们，把祝言的尸体埋葬了。
村人拿破草席，把尸身草草包裹，扔到后山的乱葬岗。
林清月看不下去了，眼眶发热。
“这并不是美好的记忆，我们不看了，回去吧。”
祝言含笑地握紧她的手，“好事情就要发生了。”
深夜的乱葬岗，阴森恐怖，活人不敢涉足。
乱坟堆中，漂浮着绿莹莹的鬼火。
体积较为巨大的几簇鬼火，化作薄薄的鬼影，保持着死前狰狞的鬼状，去掀祝言的破草席。
见到了一个活人，鬼火兴奋地跳跃着，故意变换丑陋的模样，去吓唬他。
祝言不见任何恐惧，惊奇地看着他们。
鬼语噪杂难懂，也不知道这些野鬼，对祝言谈笑了什么，祝言笑了起来，这些鬼，给祝言捕捉了野兔，供他充饥。
等祝言吃饱后，祝言跟着他们，去了一座大坟前。
大坟像是某个勋贵的埋骨地，只是年月太久了，只剩下一块，磨损得看不见字迹的墓碑。
野草长得比祝言的个头还高。
一个看不清面目的野鬼，坐在坟包上。
由于祝言记忆模糊的缘故，野鬼不知长什么样，林清月却奇异地觉得，野鬼的身形，她很熟悉。
野鬼飘过去，把祝言小小的躯体，抱进了怀里。
抱了他很久很久。
“这是我七岁前的记忆，自此，我就跟着这个鬼修炼。”
“在我的世界里，人比鬼恐怖，我并不恐惧它。”
“可惜过不了多久，世事难料，我与它分别了。”
“我回到了祝家村，又转辗到很多人手上，在各地流浪，发生了很多事情……”
“很多年后，我再回到祝家村，遇到了师尊你。”
“除了这段记忆，这铃器里，储存的事情，全是关于师尊的记忆。”
祝言用袖子，抹去林清月眼尾的一抹水润，他叹气。
“我原想用这段记忆，博取师尊的同情心。结果师尊一哭，我便后悔了。”
祝言忽然被紧紧地抱住了。
林清月跪在屋檐上，抱住了他。
和记忆里的无名鬼一般，温柔似水的怀抱。
祝言伸手，和她拥抱。
林清月闷闷地说：“我还悔恨不该误杀你父亲，现在，我没有负罪感了。”
“我父亲……”祝言愣了一会，才明白林清月在说什么，他失笑，“师尊阿……”
林清月说：“我明白你为何修习鬼道，如果是我，也会走上同样的道路。”
祝言：“我原以为以师尊的性子，会劝我放下仇恨，拥抱美好世界。”
“呸，”林清月气不打一处来，“圣母谁爱做谁去，这些人若还活着，遇到我，我全替你杀了。”
“可是，我忽然不恨他们了。”
祝言的眼睛弯下来，眼里都是璀璨的星光，他的脸色苍白，鬼气消减，又衰弱了一分，却很幸福地说道：
“没有他们，我不会因为憎恨，走上那条路，也就无法遇上师尊了。”
林清月自此，对祝言只剩下怜惜，不再纠结他的隐瞒了。
格老子的，这么可爱的少年别人不疼，她自己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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