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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饮了杯酒，亲眼看着沈辞带人从楼外直冲进栖吟楼。大理寺的这位沈少卿，追查命案居然查到了她的头上。当真是件稀奇事儿。
“案发当日，齐公公与我同坐在一间茶楼上。”
杯底重重压在桌案上，劈了一条缝。
“沈辞，你想查什么？”
“在下听闻，宁八爷能看见非凡之物。”
原是为了这个。顾宁冷笑，看穿了他的意图。
“沈少卿，能瞧见鬼神，可不见得是什么好事。”
“事关命案，请您成全。”
沈辞无视顾宁面上显露的凝重，提出要看横死的阴魂。
“好，那便如你所愿。”顾宁身形一闪，凑到他的眼前站定。“还望沈少卿谨记，此事不宜声张。”
一语落定，指尖在沈辞眉间划过，掠过几点幽蓝色的光。
开口唤道：宋嗣钺，宋嗣钺——
宋嗣钺直冲眼前，吓得他连连后退。俯下身，吐了一地的污秽。无端横死的游魂，周身臭气四溢，凡人实难消受。
“沈少卿若是受不住，本天师现在就还你清明。”
沈辞捂住胸口，缓缓抬起手晃了又晃。
“不可。沈某此番求八爷成全，只为寻苏言。”
“她死了？”
顾宁捏着生死薄藏于身后，问道。
“并未发现尸身。”
“这本生死薄上，苏言已成亡魂。”
一语落毕，生死薄即刻便浮于沈辞眼前，叫他瞧了个真切。
苏言的魂，游离在鬼府之外。鬼府的阴差多次追寻她的踪迹，都未曾寻得。
“兴许，她也被困在什么地方，难以脱身了。”
“沈辞。除了苏言，不可理会那些野鬼孤魂，切记。”
“天师宽心，此中禁忌，在下定当谨记。”
沈辞回过神，命随他过来的小兄弟留下，亲自去大理寺放了栖吟楼的老鸨。隔日，大理寺少卿沈辞就失去了踪迹。
大理寺卿派人翻遍了整个上京城，也没能翻出确切的消息。
“顾天师。你说沈辞他还能回来吗？”
“再过几日，自见分晓。”
深夜将至。顾宁避过大理寺的眼线，只身潜入城外那片浓雾。
有阴魂的味道。
“沈辞？”
男子闻言缓缓回望，脸色泛白，步伐虚浮。顾宁手里的黑木牌飞至他的前胸撞去，化成碎屑。
这是恶鬼缠身的迹象。
“顾天师。沈某无用，只寻到一缕残魂。”
“残魂足矣。沈少卿，你的伤耽误不得，须得尽快诊治。”
丝白的锦帕上染了几点血渍。不过咳了两声，险些要了沈辞的命。
“我会死吗？”沈辞靠在她的肩上追问。“也不知苏言的尸身躺在何处受苦——”
顾宁揽着他从后窗跳进了栖吟楼。若叫大理寺卿的人发现沈辞重伤，怕是不会轻易善罢甘休。
子时刚过，无常鬼收到消息自鬼府而来，替他渡魂。
两日后，沈辞走出栖吟楼面见大理寺卿。
“苏言如何了？”
“我正要同你说的便是此事。沈少卿，借一步说话。”
被带回来的那抹残魂传来异动，消散的征兆来得也快。
“生死有命，沈少卿节哀。”
沈辞扯下披风，一步一顿的朝着苏言走去。
阴气尽数劈向他的双臂，仍旧死死地抓着披风，想将她裹住。披风穿过苏言的魂体，沈辞跌在地上。扑了个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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