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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小柒挤走闻讯而来的周瑛,抢过马鞭就往城外赶。
“不务正业。”
“不是,这小丫头跟谁怄气呢?”
周瑛扒着车门,看向顾宁。
“自然是沈少卿。”
“她喜欢沈少卿啊?”
周瑛试探着挪了几步坐下,竖起一根大拇指。
“她是气沈少卿吃独食,却叫她跟来跑腿儿。”
马车从碎石上轧过,微微晃动了两下。转向平坦的小路。
去往戍州的路上,有几处庄子。青天白日里,除去三两群的青壮年,连几声吆喝都听不见。
附近的庄子,天也黑得比平日里还要快。云雾散去,终日都陷在无限的黑夜,死气沉沉。
“吁~~~”黎小柒拉停马车,探身进来。“大人,可要借宿?”
“什么时辰了?”
“看不出来,瞧着比方才还要暗。已经看不清路了。”
顾宁掀开帘子,伸手不见五指。附近几处庄子皆是如此。
“此处,透着些古怪。黎姑娘武功弱,要小心行事。”
“我知道,一切听您吩咐。”
落脚的庄子名叫芜马庄。
村里的壮丁白日里去几十里外的山上替老板挖矿,将夜才打灯回来。
“天师,我怎么听着里面有哭声?”
“我这就叫门。”
周瑛清清嗓,撩起衣袖握住铁环,叩响了闷闷沉沉的大门。
咔哒,院里透出来一束光。
“老乡。我家公子要随夫人一起回乡探亲,途经此地,可否借宿一晚啊?”
“夜深露重,几位贵客快请进。”
有一少妇抱着不过两岁的稚童,拉开门闩。
“寒舍简陋,还望公子和夫人不要介意。”
“不会。还要谢谢夫人肯留我们借宿。”
哭声伴随着几声干呕传进顾宁的耳朵。往前探上几步,空气里夹杂着死气,并不重。
“叫我素娘便可。我还要照顾婆婆,就不打扰几位歇息了。”
隔壁半敞着门,男主人已经替他们铺好了新的被褥。
“兄台,令堂的病——”
“我母亲这怪病已有半年了。城里最好的大夫也不是没请过,唉!”
躺在炕上的老妪,嘶哑的哀嚎连成了一串。伏在她身前的妇人再出来时,手里端着掺着黑血的清水。
“小宝乖,不哭不哭。”
老妪披着头,双目圆睁,吓哭了未经人事的奶娃娃。
“你若信得过我,可以让我瞧瞧。”
“您……您会医术?!”
男人猛地回过头,看向顾宁。
“这样说也没错。但同兄台在城里寻来的那些郎中先生相比,又不一样。”
“夫人请便。若能治好母亲,在下唐铭必有重谢。”
周瑛守在屋外,黎小柒则跟着他们留在里面同那位婆婆待在一起。
“果然如此。”
“是从何处跑来的阴魂?”
顾宁擒住从老妪体内涌上来的黑气,摇摇头。
“确实是阴魂不假。但单是阴魂附体,不可能波及几个庄子。”
“是夺舍。”顾宁阖眼,加重了手中的力道。“那些死气便是因此而生。”
顾宁点下老妪的睡穴,唤出魂玉。
“起。”
阴魂拖着那老妪的肉身飘向半空。直接被顾宁给扯出体外,暴露于人前。
“小柒,过来帮忙。”
“哦,来了。”
黎小柒端过架子上的那盆清水,凑到老妪身前。
老夫人的额头有些发烫。回身换水时,黎小柒瞥见姜洵单手掐住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
“那是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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