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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宁开始回想先前被自己亲手斩杀的敌国暗探，从他们身上的装束开始，一直到阴气入体。
黑色戎装，一般都由将士所穿。
“是他们的将士。与皇上的父亲，也就是先帝有深仇大恨。”
“那件事？”
“不错。”
当年先帝大肆施行禁术，鬼府可谓苦不堪言。鬼医槐琤更是气得直骂娘，恨不得冲到凡界来将人毒死。
那一年，涌进鬼府的阴魂多到连熬汤的孟婆也闪了腰。
“我倒觉得，以他们自己的手段还达不到如此。”
“定有人在身后推波助澜。”
顾宁深表赞同。
那些将士虽同大亓国君肃雍帝积怨极深，想利用阴魂来为自己达到目的，断然也想不到此等阴邪的法子。
“与阴魂共生，那岂不是不得超生？”
“槐琤。其实每次听见凡人的生魂被阴魂生生撕裂，我这心里都不好受。”
“眼睁睁看着，却又救不了。那种感觉，老身生前也体会过。”
槐琤伸出手摸了摸她的头。
直至回到山涧之中的穆清庙，二人都未开口多言。
寺外，当住持的小僧已经按照临行前的吩咐摆好了架子。金银铜三色古盆分别置于东西南三个方向。
摇铃声动，污秽升腾而起。
“聆儿……”
“来人，把他的嘴给我堵了。”
肃雍帝再次唤起记忆中的名字，三番两次打断了顾宁和槐琤的施术。
云景疏在两道冰冷的眼神中败下阵来。
最后一次，直接叫人找来一块布堵在了皇兄的嘴里。佛门净地，除秽可是大事。
“顾天师，你们继续。”
“永安王，带他回禅房吧。”
“本王看着他，二位请便。”
施术继续。
污秽从被血染红的地里缓缓飘出。分散的落在了三色古盆里。
乌黑色的怨气最重，重重压在净水之内。
“二位施主辛苦了。小僧方才吩咐寺中给诸位准备了斋饭，这边请。”
三道火符穿过顾宁的指尖，落在古盆之中。
燃烧殆尽。
“顾天师、槐姑娘，你们回来了。”
云景疏嘴里叼着方才塞进皇帝嘴里的那块布，跪在蒲团之上，口齿不清的问道。
“十三王爷，不如便唤老身一声鬼医吧。”
“为什么？”
“槐姑娘有点不好听。”
肃雍帝躲在他身后踢了一脚，先他一步唤了声鬼医。
虽然面上一直看向还处于昏迷中的沈辞，实际眼角的余光却在她的脸上来回流转。
“小顾宁，你歇在哪间禅房？”
“姑娘要在此留宿？”
“嗯，暂时不走了。留在人界热闹热闹。”
槐琤拉过顾宁的手，离开了他的视线。
槐琤走的飞快。她能感觉得到，幻化出来的成人形态似乎是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