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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幕降临,赵旸刚刚吃完驴肉火锅,正在院子里散步消食。
审讯禅姑的护卫,急匆匆来到赵旸身边。
“庄主,那禅姑交代了。”
护卫对自家庄主的审讯手段,心中佩服的不行,兵不血刃,就让那姑娘连她身上有几颗痣,都交代清楚了。
“说了什么?”
“说她是宫里的女官,是任守忠的下属,她在宫里还有一个相好的太监,她屁股上有三颗黑痣……”
“说重点!”赵旸瞥了一眼护卫,冷声道。
护卫吓了一跳:“她说……噗,她说,您是当今官家的儿子,将来的太子爷,说是范相公去京城告诉官家的,官家才派他们过来调查。”
护卫说着说着就笑喷了。
赵旸:“……”
赵旸有点愤怒,这就叫交代了?
你脑子被狗吃了吗?连你自己都不相信,还跑来告诉自己。
说自己是皇帝的儿子,这是对方的阴谋,就是想要搞死自己。
赵旸深深吸气,按理说,在滴水刑法的压迫下,禅姑绝对会崩溃,然后全部交代。
但并没有,她还在撒谎。
不得不说,皇城司培养出来的人,骨头还是挺硬的。
滴水乃是酷刑,即用水滴一直在囚徒的额头上滴水,看上去并没有炮烙、罚丝刑法那般恐怖。
但这种看似温柔的刑法,却是极为摧残人的心智,因为囚犯将会在这漫长的岁月中,等待生命的终结。
“皇城司的人,都是经过特殊训练的,不吃点苦头,她是不会说的。”
“继续!”
“是,庄主!”
护卫转身离开,庄主说过,这种刑法施行半个月后,头皮就会溃烂,头发全部脱落,都能看到脑袋里的脑浆。
护卫刚走,何伯却是带着郴州的通判田良走了进来。
“庄主,这位是郴州通判,他说,他知道是谁掘了我家祖坟。”
赵旸打量着田良,田良也打量着赵旸,因为赵旸不怎么露面,即便是露面,那也是和范仲淹在暗中见一面,极其神秘。
“田通判,还请进屋说话。”
田良点点头。
屋子里,看赵旸的样子,已经怒火冲天了。
即便有火炉,但此刻空气中却是凝结着冰霜,让田良感觉到冰冷。
眼前这少年的气场太大了,仿佛眼前站着一头凶兽,压的他喘不过气来。
“田通判,请告诉我,是谁?”
“您放心,五万两白银,会送到你的府上,我赵旸不是言而无信之人。”
田良躬身,他要的不是五万两白银,而是让任守忠死。
“我不需要五万两白银。”
“那你需要什么?”
“我想要升迁,去京城做官,本官知道,你和两位相公关系不错,应该有办法做到。”
赵旸皱眉,以晏殊的和吕夷简的人脉,应该能够提拔一个通判去京城做官,大宋啥都缺,就是官位不缺。
即便没有晏殊和吕夷简的关系,五万两白银足够买一个京官了,五万两白银不行,那就十万两。
“可以!”
田良心中一松,就怕赵旸不答应,看来他猜对了,赵旸绝对是大人物身边的人。
田良沉声道:“是任守忠的人,下官无意间偷听了任守忠和皇城司勾当的谈话,就在掘坟的那天晚上,任守忠处死了掘坟的人。”
“今日,皇城司的勾当李韧,又死在了桂花楼,是被人毒死的,这很明显,是有人想要杀人灭口。”
赵旸捏紧了拳头,他此前就有猜测,可能是任守忠干的,但后来又遇到了另外一伙杀手,这才打消了他对任守忠的怀疑。
但掘了自家祖坟,不管是谁,一个字——
死!
赵旸看向了田良,冰冷地说道:“任守忠可是皇帝身边的人,你就不怕他报复吗?”
田良嘴唇有些颤抖,愤恨地说道:“我当然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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