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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顷公,是齐桓公的孙子。他当国君的时候,还很年轻,有些顽皮,不拘小节,喜欢捉弄人。他的母亲叫萧桐叔子,活泼好动,还很好奇。这娘俩由于对人不礼貌,结果引发了一场祸端。
《史记》记载,春秋争霸,晋楚两国持续时间最长,两国势均力敌,争得不可开交。到了晋景公时期,晋景公为了扩大声势,想与齐、鲁、卫等国交好,结成联盟,就派大臣郤克出使三国。郤克先到了鲁卫两国,谈得很顺利,然后带着鲁卫两国的使者,一起来到了齐国。
齐顷公招待很热情,但一看三国使者的模样,心中暗自发笑。原来,郤克驼背,鲁国使者跛足,卫国使者瞎了一只眼。齐顷公的顽皮劲上来了,安排了三个同样的残疾人,去招待宾客。郤克他们一时也没有在意,以为是巧合。
到了正式会谈那天,萧桐叔子的好奇心上来了,非要去瞧瞧。儿子拗不过母亲,齐顷公就在会场拉了一道帷幕,让母亲藏在后面偷看。会谈开始,宾客上场。只见前面三个驼背、瘸子、瞎子,引导着后面三个驼背、瘸子、瞎子,缓缓而来,样子十分滑稽。
萧桐叔子一见,笑弯了腰,急忙用手捂嘴,还是“嘻”地一声笑了出来。郤克听到笑声,再看看他们几个人的样子,顿时明白了。残疾人的自尊心都很强,何况郤克还是晋国的重臣,家族势力大,脾气也大,连晋景公都惧他三分,哪能受人嬉笑,简直是奇耻大辱。郤克肚子里的火气,直冲脑门,脸色铁青,没等会谈结束,就把事情交代给副使,自己头也不回地走了。
齐顷公知道闯祸了,但为时已晚。郤克一路上,气得肚子鼓鼓的,渡黄河时发誓:“此辱不报,誓不再过此河。”郤克回国见到晋景公,张口就说:“给我一支军队,我要去打齐国。”
晋景公忙问原因,郤克把情况一说,晋景公也笑了,说:“咱们正想与齐国联盟,怎么能因为小事而坏了大事呢?何况人家笑的,不一定就是你呀”。
郤克火气仍然不减,说:“您要是不同意,我就带着自家队伍去打。”那个时候,晋国的大家族都能自己养兵,可见势力之大。晋景公只好应付着说:“等有了机会,就让你领兵去报仇。”
不料,时间不长,机会真的来了。齐国攻打鲁国,鲁国向晋国求救,郤克再次要求出兵,晋景公不得不答应了。
郤克率领八百辆战车,气势汹汹地杀向齐国。那个时候,这样的规模就相当大了,当年的“城濮之战”,晋文公才动用了七百辆战车。齐顷公听说晋国来犯,亲自率军迎敌,双方排列成阵,开始战斗。
齐军以逸待劳,一开始占了上风。齐顷公高兴地大叫:“快冲上去,打败了晋军再吃饭,让你们喝酒吃肉。”
在战斗中,郤克挨了一箭,血流到脚。他本来是逞血气之勇,一见到血,气就泄了,想要后退。给他驾车的驭手却说:“您是主将,如果后撤,我军就要败了。您才受了一次伤,我都受两次伤了,仍在坚持,您怎么就不能坚持呢?”
郤克被驭手一激,勇气上来了,站起身来,猛力擂鼓。驭手拼命打马,战车跑得飞快;鼓声震天,晋军士气大振,奋勇跟进。齐军招架不住,败下阵来,纷纷溃散。
晋国将军韩厥,正在追击溃兵,忽见前边一辆战车,与众不同,知道是齐国的国君,便奋力追赶。齐顷公的卫士逢丑父,见追兵渐近,急忙让弓箭手放箭,并说:“射中间那个,那个人是君子。”
古代的君子出自贵族之家,气质与众不同,容易辨认,而且君子一般都担任重要职务,所以逢丑父要射他。齐顷公一听,急忙阻止说:“明知道是君子,还射他,不仁义。”弓箭手只得作罢。
齐顷公在前边拼命跑,韩厥在后边拼命追。齐顷公战车被一棵树根绊倒,齐顷公和逢丑父都摔倒在地上。韩厥赶到了,拜伏在逢丑父面前,很客气地说:“您受惊了。我奉主将之命,请您前去叙旧。”原来,韩厥不认识齐顷公,见逢丑父高大威严,误认为是齐顷公。
逢丑父见他认错了人,心中暗喜,扭头对齐顷公说:“我渴了,快去找点水来。”齐顷公可能被摔昏了头,一会儿,果真端着水,憨憨地又回来了。
逢丑父又气又急,大声说:“这水浑,不能喝,再去弄点清水来”。齐顷公这才醒悟过来,一溜烟逃走了。
韩厥美滋滋地带着逢丑父,去见郤克请功。郤克说:“这哪是齐顷公啊?”就要杀了逢丑父。逢丑父硬邦邦地说:“我这么忠义的人都杀,你不怕坏了名声吗?”郤克听了,就把他放走了。
齐顷公派人求和,为自己当初不礼貌的行为道歉,并送上重礼。郤克提出,要让萧桐叔子去晋国当人质。齐国人当然不干,理直气壮地说:“我们齐晋两国是兄弟,齐国的母亲,就是晋国的母亲,你怎么能这样无礼呢?”郤克无话可说,此时气也消了,就收下礼物, 班师回国了。
可见,小节,并不是小事。羞辱别人,有可能会遭到别人的羞辱。所以,必须加强修养,以礼待人。
在春秋很长一个时期,晋国一直都很强盛,屡打胜仗,国人都很振奋。但有一个大臣却忧心忡忡,他认为,晋国越打胜仗越危险,希望晋国能打败仗。这是为什么呢?请看下一章,晋国越打胜仗就越危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