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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师娘的绣花包里什么都有。
五颜六色的细丝线，用来缝合蝴蝶的翅膀和蜻蜓的眼睛。
一枚银针。
用来刺破蜘蛛的肚皮，钉住蝎子的尾巴，驱赶乱糟糟的蜂群，把脱壳的金蝉送进嘴里。
她是只老虎，也是个夜叉。
但她做的全是细活。
比如用北国运来的白雪，在水面上作画。
为了几十秒的快意，耗费大把的钞票和精力。
比如把抱枕做成师父的模样，浸在油锅里镀成古铜色。
然后搬到后花园喂蚂蚁。
师父一脸宠溺，像个老色鬼。
我觉得可以把像字去掉。
好的。
去掉就去掉。
……
9
我正发愁怎么跟一只猪好好聊天的时候，师娘来了。
她给我抛了个媚眼。
我一阵晕眩。
她总是这么放肆。
她有恃无恐。
她知道我们什么都不敢做。
“你宁愿救一个小丫头，都不愿意救我？”
她是对一头猪说这些话的。
说得很煽情，就像她忽然变成了一头老母猪一样。
师兄翻遍花园找不见他自己的躯壳。
师兄猜想师娘这个歹毒的女人，一定早把自己借尸还魂的计划识破了。
此刻，师兄很懊丧。
懊丧的人，或者猪，一般很难有心情谈情说爱。
……
10
师娘这个问句很有内容。
我却想不出这其中有多大差别。
如果师兄灭了师父，那师娘不是也一样可以恢复自由吗？
缘起何人，有那么重要吗？
再说，那个船家的小丫头，谁都没见过，只凭师兄空口白说，也做不得数的。
可能压根儿就不存在。
师兄那么害羞的一个人，故意模糊因果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
可我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宽慰师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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