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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墨谦抱着被披风包裹的罗绮上了林府的马车,全程未发一言。
即便是太子带着兴奋的口吻让他带人进入监察司衙司办公时他也只是嗯了声。他脑子里全是仵作借着给罗绮嘴唇上药的机会,耳语的一句话:纪函上刑逼她认供,她咬死林墨谦不是她相公,坚称与林府没丁点关系。
林墨谦知道大理寺的刑讯手段,她只要画押便可免受身心之辱。他不知道这个抱在怀里也轻如白羽的女子哪里来的胆量敢对抗满室刑具与暴力摧残。
他与她相识不过两天,就连累她因自己受累,林墨谦在问心有愧与于心不忍之间带着罗绮回到林府。
林墨谦把人放上床从耳房端来水准备给她擦脸,刚把盆子放在床头架上便看见罗绮睁着眼睛环视四周,异常地安静,给他的感觉就像只是刚睡醒的样子。
“感觉怎么样?”他坐在床边轻声问道。
罗绮曳着被子坐起身问道:“我不是在大理寺吗?”
林墨谦解释:“大理寺这几天也在城东办案,昨日看见我们去了城东就把我们列成了嫌疑人。我已经跟胡大人解释清楚了,没事了!”
罗绮有些不可思议地盯着他,回想纪函对她的态度可不是误会二字说得通的。但见他眼神坚定,她凝视片刻之后才又说道:“奉莲殿的木道长说今夜子时会给我母亲施针。我想去陪她。我…可以去吗?”罗绮不想再呆在东京城,她想带着罗母离开。
林墨谦闻言迟疑片刻,他说道:“子时有点晚,后半夜不让马车上路。要不我们吃罢夜宵再去南山堂陪母亲,你白天在家好好休息。”
罗绮讷讷点头,没有反对。其实,相对于应激反应的对立面是自我封闭,罗绮的心防在这一次惊恐过后更厚了分。她接过林墨谦递来的帕子,对着镜子把嘴角的血污洗净,上药之后又抬头对林墨谦说道:“我想换套衣裳。”
林墨谦反应过来,遂起身端起盆子说道:“那我便出去办事。你好好呆在家里,等我回来。我这就让人摆饭过来。”
“好。”她看看天色又道:“如果事情不算太急,你就吃了午饭再走吧。”
林墨谦点点头,走出了屋子。罗绮的反应让他觉着奇怪,太淡定了,淡定得就像没经历过那场刑讯一样。
丫头在偏厅摆好饭,罗绮嘴唇红肿,嘴角有轻微裂口。林墨谦让人单独给她煮了鱼肉粥,他把那白莹莹的小瓷盅摆到她面前,说道:“我在院子里添了小厨房,你要是想吃什么就告诉下人。”他揭开盅盖,里面是炖的奶白的鱼汤煨熟的粥,还有小指甲盖大小的鱼滑。
罗绮看罢知道是因为她嘴角有伤张不大口,特意煮成这样的。她接过汤勺,说道:“好香,看着就好吃。”
“我喂你吧,你手腕也很痛吧。”林墨谦拿过汤勺舀了粒鱼滑喂到她嘴边。
罗绮脸颊微红,还是张嘴吃了下去。
“我手腕没伤。案板上的鱼在死之前的痛都是自己挣扎来的,他们绑我的时候我没有挣扎所以除了嘴角而外也并没有受伤。”罗绮很清楚在实力悬殊之下,该怎样保护自己少受伤害。
林墨谦听罢,眉头微蹙。他知道她一路艰辛,她不忍她隐忍如此。
他故作轻松地道:“以后遇事保命要紧。你要学会转移风险。林府这么大能担风险的,我是林大公子更不怕事!承认是我娘子就那么难啊?”
罗绮冲着他笑笑,心想有些风险你担不起。“可事实就是如此。林公子,等我娘醒了,我就会离开东京城。所以还是不要因我累及你的名声。”
林墨谦没再多说,一口口地喂她吃完粥才用了午饭。
饭后罗绮继续做衣裳,林墨谦劝她休息,她却说这些衣服已经脱期不能再耽误。林墨谦知道她是着急把事情结束,好离开东京城。
林墨谦收起心中失落,他去往衙司才知道阿炳还没回来。
大理寺终结逆诗案,人员出入恢复正常。仵作才有机会将上午的刑讯过程完完本本地传递出来,林墨谦看完之后整个人都不好了,再看仵作描绘出的罗绮后背疤痕,他忽觉胸口郁沉竟然呕出了口殷红鲜血。这口血一出,他反而觉得畅快。
难怪她一个不过二十未满的姑娘,遇刑讯会麻木至此。剥皮之下还隐藏着怎样更重的伤害,她是见识过怎样暴虐的场面才能在扇嘴之痛、撕衣之辱之后还坚持与自己无关。林墨谦将记录与图片以罗绮的名义单独封存入档。
他换下行动服,他在京畿的身份是商贾,他本来不可能在京畿之内执行收铺工作避免暴露身份。可现在他等不及要把罗彪找出来,他要铲除一切威胁罗绮不敢走出百花巷的人或事,他要她站在阳光之下心甘情愿冠以夫姓。他要让她相信自己有护她周全的本事。
春雷惊怖,黑云涌动,眼看便要下雨。
城东的街道上行人稀少,接连两天的大理寺围街拿人让整个黑市人心惶惶。阿炳带人跟着黑市眼线将制假贩子的窝点围了严实,左邻右舍以为还是大理寺办案,为求自保纷纷向暗人介绍那家的情况,恨不能把其三代都抖干净。
阿炳从这些零碎的消息中得知,这家制假的贩子已经有五天没露面了。他带人撬门而入,整栋三层搂的狭窄民居收拾得一尘不染。小院厨房内米面柴碳充足,除了没有人一切都是那么正常。
二楼是两间起居室,床边架子上放着古画图鉴和一些用于研磨调色的有色矿石,其中不乏贵重的青金石。
三楼是一间阁楼,被布置成一间画室。临街的窗户正对着其所在街道的入口可以很清楚的观察人员往来情况。阿炳站在窗户盯着街道有些出神,那些看热闹的人说不定就有知道罗彪下落的。
“大人,这件画室不大就只有几张还未完工的假画。”
“这间阁楼不是伪制官书文牒的地方。再找看看有没地窖之类的地方。文牒是钢板刻印,需要断熔要火,去看看他们家厨房有没有熬铁水的东西。”
片刻之后,暗人来报一切无恙。
阿炳闻言亲自下往厨房,盯着那连通灶台的排烟道说道:“把炉子给我凿了!”
暗人会意,取过屋外铁锹两三下便把那排烟囱和灶台连接处给掀了。果然拐弯朝上的烟囱管道直接向下延伸直通地底,不过通风管道委实太窄没人能通过管道钻进地底。
“要挖地吗?”
阿炳丢了个燃烧的火折子进通风口,看那光点的坠落速度与时间估摸离地下室还有些距离。“找入口,挖地太费工夫。”
说罢他像是想起了什么,直径返回那窄小的房舍。
阿炳起先就觉得这间房舍的格局很怪异,楼梯在房舍中央,围着中间木板隔墙旋转而上,让原本狭窄的空间显得越发局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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