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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白、商三人,一人一骑,再上征途,将至金陵时,在一长亭处停下来歇脚。
白苏子几次欲言又止。
沈南星见他心事重重,关切地问道:“怎么?你心心念念金陵城到了,反而不开心了?”
“等我帮她赎了身,她一个弱女子肯定不能长途跋涉去塞外,以后我们就不能同路而行了。”白苏子略怀伤感地说道。
“我们聚是一团火,散是漫天星。即使是因为种种原因分开了,依旧是最好的兄弟!”沈南星安慰道。
这不是客套话,而是他的肺腑之言。
商陆想说些什么,但张开的嘴巴又合上了,欲言又止。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即使分开,我的心也会随你们而去。”白苏子怅然道。
沈南星对白苏子充满感激,若不是有他陪着,鼓励着,他能不能在这个世界活下来还很难说。
真到离别时,心中还是万般不舍。
一番交谈后,沈、商二人在金陵城外与白苏子告了别,并送上了自己的祝福。
沈南星准备挥鞭北上,商陆拉住了他的马缰绳,说道:“南星,我有点困乏了,我们找个客栈歇歇脚再走吧!”
沈南星有了不听老商言,吃亏在眼前的教训,变得听话多了。
于是,两人就近找了个客栈住下。
白苏子马不停蹄的赶到冰心阁门外,翻身下马,正了正衣冠,随后扣响冰心阁的门环。
片刻之后,里面探出一个头,正是他日思夜想的意中人。
白苏子不等门内的夏语冰开口便激动地说道:“冰儿,钱我凑够了!我是来给你赎身的,你马上就能重获自由了,开心吗?”
白苏子不可能知道,面前这位那是夏语冰啊,这是夏语冰的孪生妹妹夏弱水。
夏弱水立刻收回探出来的脑袋,关上大门,身体立定背靠在门上。
她飞速地思考着做着思想斗争。
她心中暗自琢磨:姐姐要是被赎走了,我就是孤单一人了,姐姐是我唯一的亲人,没有人能从我这里抢走她。
我不能没有姐姐,再说我们长的一模一样,凭什么有人愿意为她赎身,而我却没有!这不公平,我不能让这个他们如愿以偿,不能,永远不可能。
夏弱水想到这里,心中长出一株恶魔之花。
她决定拆散白苏子和夏语冰。
夏弱水整理了一下妆容,推开了冰心阁的大门,缓缓地走了出来,随后将身后的门关好。
只见她双手掐腰,对白苏子吼道:“你个负心汉还知道来赎我这件事,等到你来赎,老娘都七老八十了,金妈妈已将我许配给金陵城的赵公子,我们不日就要成亲,明媒正娶的,你就死了这份心了吧!
白苏子听完,呆傻地站在那里,半晌之后才会过神来,带着哭腔崩说道:“你不要诓骗我,你不是那种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人,不会的,你不会这样做的。”
“看清楚了,大傻子!这里是冰心阁,我就是一歌伎,逢场作戏是我的强项,你妈没告诉你吗?越美的女人越会骗人,之前和你的种种就是为了骗你们这些大冤种的钱而已,长点记性吧!”
夏弱水句句如刀,已经将白苏子的心扎成了筛子,她看到白苏子泪珠如雨下,将已经酝酿好的更恶毒的话憋了回去。
接着对白苏子说“如果你还惦念着我,请你立刻从我的眼前消失,我怕我心爱的赵公子误会!”
“既然…既然…事以至此,我也,我也不再纠缠你,这些银票你拿去做嫁妆吧!当我给你的补偿…补偿吧!”白苏子抽泣道。
白苏子努力克制住即将崩溃的心情。
夏弱水也是第一次碰到这样痴情的男人,明知是竹篮打水一场空,但还是一如既往地付出所有,散尽千金。
刹那间,她为自己的所做所为产生一丝的懊悔,但很快邪恶再次战胜那一丝善良。
她接过白苏子递过来的银票,然后毅然决然地转身离去,留下白苏子一个人木然地站立在街角。
白苏子的腿像是灌满了铅,每挪动一步都要耗尽他所有的力气。
他牵着马,花了半天的功夫才挪出了冰心阁所在的街道,然后两腿一软,瘫坐在石阶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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