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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清晨叶尖的露珠般，转瞬即逝。
雪鸿努力回想着那天见到月无涯的场景，一字一句认真道：“就像月光下的雪一样，冷的，但是在发光……”
雪鸿形容得很简单，但碧英的脑海突然就出现了那样一个身影。
长发如月华遮身，眼眸似流水月光，他望着她的方向，嘴角藏着淡淡笑意……
“这话本有这样好看吗？”雪鸿突然抽出她手中半天未翻动一页的书册，好奇道。
碧英这才堪堪回神，她扫向雪鸿手中的话本道：“没甚好看的，都是些——”
突然，她顿住了。
她紧紧盯着书皮上的几个大字，像是要将那书页看穿般。
“——相见欢。”碧英喃喃道。
“不好看吗？虽说非当下时兴，但也算经久不衰。”雪鸿随着她的目光看向书皮上的名字，说道：“我记得，似乎还有一首曲，也叫这个名字。”
碧英怔怔坐在原地，斑斓的色调在她眼前跳跃，那熟悉的曲调似乎很快便要呼之欲出了——
突然她的脑中传来一阵剧痛，像是有人揪扯着她的识海，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碧英！碧英你没事吧？”雪鸿急忙扶住碧英的背，焦急道：“我马上去请医仙！”
“……不必。”碧英抓住她的手掌，撑起身子道：“应是修炼太久了，歇息一下便好了。”
那痛感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幻觉一般。
碧英直起身来，安抚的拍拍雪鸿的手，道：“这些东西你都拿走吧，不久后我将下凡历劫，想来应是不缺这些玩意了。”
说着，将那本书册不经意的用手拂得更远了些。
雪鸿听后并不搭话，只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怎么了？”
“碧英，历劫之事怕是要暂缓了……”雪鸿小心的看着她的脸色，慢吞吞道。
“这是为何？”碧英皱眉道。
雪鸿咽了口口水，声如蚊蝇：“因为——你要议亲了。”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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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无涯近日来一直在三界各处奔波，鬼域战事已结，后续事由由离霄全权负责。
他蛊毒刚愈，本应该静下心来好生疗养，但他却一刻也停不下来。
他急切的想要寻到眇眇，想要确认她的处境，也想要实现他对她许下的承诺。
可他除了这一个名字外，其余一无所知，这三界茫茫，便是他有通天的神力也无处可寻。
他第一次见到眇眇，是在一方蚌壳中，而这无边幻境也是由眇眇所构建。
眇眇的身份，除却蚌精，月无涯不作他想。
因此他首先去的便是人界，东海之域，水中妖族聚居之地。
东海之域由龙王管辖，龙王虽位列仙班，但只在人界海底建有宫殿，与仙界中人来往甚少，与月无涯更是无半点交情。
月无涯身拢月华，缓步自岸边行至海中，海水被他身上的月光所挡，自动朝两侧流走，不曾沾湿他半片衣角，为他让出道来。
龙王执掌整片海域，月无涯又未刻意掩藏踪迹，这般悍然神力，龙王当即迎出宫门。
“无涯上神。”
龙王远远看着前方的一道月白人影恭敬道，心里却泛起了嘀咕，出什么事把这尊大神招来了？
月无涯落至龙王跟前，微一点头，冷着脸开门见山道：“我来此，有一事相求。”
“不敢，上神请尽管吩咐？”龙王忙应道。
“我想寻一人，还望龙王行个方便。”月无涯看向前方金碧辉煌的海底龙宫，淡淡道。
“敢问上神，所寻何人？”
“她名唤眇眇，是一只蚌精。”说出那个名字时，月无涯的嗓音都轻柔了几分。
龙王心中疑惑更盛，这名字奇怪得紧，他从未听说过，更不像是蚌精会取的名字。
但他咽下满腹疑问，只满口应下，立马朝自己的得力干将吩咐道：“将这殿内的蚌精都好好查一遍，有叫这个名字的，尽快抓来！”
月无涯闻言皱眉，道：“她不能有半分损伤。”
“是是。”龙王又忙改口道：“请，请来，万不可伤了他。”
待属下走后，龙王又朝月无涯笑道：“不知上神寻这蚌精所为何事，可是他有眼无珠，惊扰了上神。”
月无涯移开眼眸，仍淡淡道：“我寻她，只为报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