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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打离开市局刑侦支队之后,刑警一大队似乎瞬间失去了灵魂。整个刑侦支队,一大队一直是王牌的存在,自然高层领导对于一大队抱有极高的期望。
对于一大队的两个主要领导,队长齐继的定位更像是外交部长,不论是与上级领导的沟通,还是横向部门的协同衔接,他都处理的非常好,这也正是他能做队长的主要原因,而副队长严打,更像是一个实干家,对于刑侦工作极具天赋,破案率高,深得信赖。
整个刑侦支队都知道严打的口头禅,“所有的罪恶到我们这都必须停,因为我们是最后一道防线!”
然而恰恰是这种偏执的天赋似乎让严打的大脑也发生了偏移,天赋裹挟着智商打败了他的情商,虽然所有人都被他那超高的刑侦能力折服,但每每与他合作,都是叫苦不迭。
严打离开之后,大案要案几乎都到了二大队的手里,若不是二大队手里有案子,恐怕严打撞见的这起命案也是同样的命运。
对于副局长何长信来说,一大队也好,二大队也罢,都是自己手下的兵,手心手背都是肉,案子都得有人破。
负责走访的刑警陆续返回,所有人都集中到了一大队的会议室,对于案件的分析研判是刑事案件侦办工作中必不可少的环节。
客套寒暄之类的繁文缛节在这种会议上往往都被省略,主管刑侦工作的领导也更喜欢直来直去。
刑警们分别汇报了各自负责工作的详细情况,副局长何长信一直眉头紧锁的听着,大队长齐继也是同样的表情,不过在他心里,更希望此时自己的身旁会坐着那个半瘫似的栽歪在椅子上的人。
没有足迹,没有指纹,没有凶器,除了死者,什么都没有。
“尸检的复检结果怎么样?”队长齐继开口问道。
“死者死于机械性窒息,复检结果与初检一致,死者体内没有发现任何安定或酒精成分,也未检出毒物成分,推断死者死前应该是清醒状态,根据死者脖颈处的勒痕,凶手应该采用了绳索类的工具,经过比对,勒死死者的凶器就是死者家里古董柜里的一根皮鞭,另外,根据死者的出血量,凶手应该是在死者死后割去了死者的舌头,根据死者舌根处的伤痕残留物分析比对,证实割掉死者舌头的,是现场另一个古董柜里放着的一把青铜匕首。凶手在就地取材行凶之后,将凶器都放回了原位,可见凶手是一个心理素质极强的人,不排除有案底或者前科。”
法医秦时月一边说着一边在会议室的投影仪上展示着对应的物证照片。
“死者付周易是本市‘阅古斋’的老板,据说家中收藏了不少文物古董,不过我们在现场古董柜上发现的凶器和其他的摆件,目前无法断定是真正的文物古董还是工艺品。”队长齐继转头看向何副局长,继续说道,“何局,像死者这样的文物贩子,多半是死在同行手里或者是哪个打了眼的买家!”
“那现在案件能够定性吗?”何副局长表情严肃的问道。
“根据我们的调查,这个付周易的社会关系很复杂,报复杀人的可能性目前还不能排除,另外这个付周易独居,所以家中是否有财物损失我们现在还不能确定,所以入室盗窃或抢劫杀人目前还不能确定也不能排除。”齐继有些歉疚的说道。
“那也就是说,现在情杀,仇杀,财杀都不能确定了?”何副局长看着齐继问道。
齐继微微点了点头。
副局长何长信没再说话,看到法医秦时月似乎还有话要说,便抬手示意她继续。
秦时月操作了一下电脑,幕布上显示了一张照片,照片是死者的一条手臂,秦时月拿着激光笔指示道:“我们对尸体复检时发现了死者右臂大臂位置有脓疮性病变,经过化验,这是一种由霉菌引起的病变,而这种霉菌多存在与具有腐败气体,而且常年无光的密闭空间,结合死者的职业特征,我怀疑死者曾有过盗墓经历。”
“好,综合大家的调查结果,我们已经对案件有了初步的认识,凶手没有给我们留下痕迹物证,那就先从死者的职业交集开始查吧,今天在这里,我想提醒一下各位,过两天省厅会召开工作会议,如果案件能够在会议开始之前取得进展,我想我和厚庭局长在会上应该不至于太难堪!”
何副局长说完起身离开了会议室,留下一众面色凝重的刑警,常规的刑案侦办工作自不必领导提点,但何副局长后半段的话让会议室内的每一个人都压力陡增。
月夜,城市的灯光很亮,亮的让人感受不到与白天的差别。
城北区新吉街33号,有几户人家没有亮灯,其中就包括发生命案的4单元202室,严打眉头微皱,若有所思的徘徊在楼下,他已经来了快三个小时了。
能够通往33号的大小道路他都来回走了几遍,天眼,商铺摄像头,小区监控,他都摸清了位置,甚至哪个摄像头少了根螺丝他都一清二楚。
最后一趟,他终于确定了一条能够完全避开所有摄像头的路线,虽然他没有查过这些摄像头拍下的内容,但严打可以肯定,凶手能够将现场布置成密室,那么自然不会让监控拍下自己的身影,那么自己最后确定的路线,一定就是凶手进出现场的唯一路径。
严打走走停停,不时折返回来,他感觉有些不舒服,总觉得好像有双眼睛在某处一直盯着自己,环视四周,什么都没有发现。
不远处,一辆破旧的面包车安静的停在车位上,车内确实有一双眼睛正死死的盯着严打,那人在微光下只露出满是胡茬的下巴,一抹难以捉摸的笑意。
33号楼内的灯又熄灭了一些,严打驻足仰首,片刻后,一声叹息。
看着严打的背影,面包车上的人向椅背靠了过去,意犹未尽的将双手叠在脑后,收回目光,转向33号楼的楼宇门。
离开新吉街,严打并没有回派出所,打了一辆车,来到了海达市广电中心。
每天晚上的‘一涵夜话’节目照例开播了,严打一直等在接待室里,直到直播结束,‘一涵夜话’的导播来到了接待室。
“严警官,不好意思,让您久等了!我是吴帆,‘一涵夜话’的导播。”女导播吴帆礼貌的致以歉意。
严打笑了笑,“真是抱歉,吴女士,耽误您下班了,是这样的,我是城郊派出所的,下午我们接到分局的指令,调查往你们电台打骚扰电话的!”
严打的话让吴帆有些意外,诧异道:“不过是个骚扰电话而已,您还这么晚专程跑一趟啊?你们警察这也太负责任了!”
“吴小姐过奖了,对我们来说,案子无大小,麻烦吴小姐,能给我提供一下电话录音吗?你们电台直播应该都有留档吧?”严打满脸严肃的问道。
“哦,有的,您稍等,我去给您调一下!”说完,吴帆走出了接待室。
很快,吴帆捧着一部笔记本电脑返了回来!
“这位朋友,请问怎么称呼?“
“我姓屠,屠夫的屠!“
“屠先生,很高兴接听您的来电,请问您有什么要和一涵分享的吗?一涵很荣幸倾听您的心声!“
“我杀人了!“
“屠先生,您说什么?“
“他是第一个,但不是最后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