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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石,你别死!你带我一起来的,还得带我回去才是。
你不能丢下我,让我在这大雨泥泞中,像大海里的一叶浮萍,孤苦零丁,而又找不着方向。
因为雨水的冲刷,我的身体逐渐地从泥土中裸露出来,并且开始滑动。
但是,我的一只胳膊深埋在泥土中,阻止了我身体的滑行。我侧了一下身子,用力地抽动,总算将胳膊拔出。这样,双手就能一起活动了。
手刚抽出,身子就突然下滑。我就像坐上滑滑梯一样,又如同坐上了过山车。我原来以为自己已经被推到山脚下了呢,其实不是。我仍在往下滑。
我抬起头,本能似地看看下方。看也没用,眼前仍是一片漆黑,而且我也阻止不了我身体的下滑。我在下滑的过程中,腿部仍然剧烈地疼痛。
而且,我的身子下面,时不时地有石头划过,害得我痛上加痛。
要是能滑到水里,那就好了?
我不会滑向一个无底的深渊吧?
但是,我要是滑倒,或者滚落到一堆乱石上,甚至是悬崖之下的乱石,那我岂不又是头破血流,或者粉身碎骨?
还好,我斜滑到一处泥土乱石上就停了下来。并未头破血流。
我强忍着腿痛,坐起身子。
我用手按一按腿部,痛得更厉害。我只好用双手抱着这条腿。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到,我双腿是叉在一颗石头上面。这颗石头,阻止了我的下滑。
我抽回双手,抱着我身下的石头。奇怪,石头上怎么会有头发?我双手仔细一摸,确实是头发,头发湿透了。我有意无意往下摸,好像是鼻子,接着是嘴巴,接着是下巴。
天啦,这不是人头吗?天啦,这不是胡石吗?
再大的剧痛我都能忍住了,我连忙抽出双手抱住腿,慢慢将腿抽出。
我侧过身,抚摸着胡石的脸喊:“胡石,是你吗?”
我连喊了两遍,胡石没有应答。
胡石仅露出头部,整个身子都埋在泥土里。他面目光滑,一点泥土不留,这定是雨水冲刷的结果。我拍打着他的头部,又揪他的鼻子,他都一点反应也没有。
我突然觉得,他好像死了。
被雨水冲刷,就像我一样,该醒的时候,早该醒了。到现在没醒,不是死了才怪。
胡石这下死了,我悲从心中起。我感觉我夺眶而出的泪水加入到雨水的洪流。见到他的死,比想象着他的死,更让我悲痛欲绝。
我一个劲地拍打着他的脸,悲愤地说:“胡石,你好狠心,丢下我一个人,一个人溜了,你好自私!”
不想,在我拍打他的时候,有一个声音在我耳边响起。“你说谁狠心?你说谁自私?”
我一时没有反应过来,四处张望。四处仍是一片漆黑。
我突然意识到,声音就出自我身边的这张嘴,胡石的嘴。
我无法形容我这个时候的惊喜状态。我正要捧起胡石的脸,不想胡石又说了:“我不死,也给你拍死了,有你这么救人的么?”
我立即停住手,喊道:“胡石,你没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