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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屋亮着油灯。光线不是那么明亮,却我们对里面的一切看得分明。
里屋与外面的大雄宝殿几乎一样大。这寺庙本来就是由两间大屋构成。
这里,墙边两侧摆放着两张床。这应该是老人与悟生就寝的床铺。两张床的对面,一面墙上全是书柜。书柜里面很有规律地摆放着各种各样的书籍。
书柜下方,有一张书桌。书桌上摆着一本翻开的书,是被一块鹅卵石压着的。主人看书看到这里,说不定中途离开了。
油灯也是放在书桌上的。书桌的两边,摆放着两张木椅。
我们对这里的摆设颇为惊讶。这里更像是一间书房,看不出是寺庙的一部分,几乎没有任何与佛有关的物件,比如经书,香台之类。
看来,这老人并不是佛门中人,他眼瞎之前,应该经常看书的。要么就是,这些书籍因悟生而设。
这么多的书,总该有我喜欢看的小人书吧。
我走到书柜前面,借助着油灯的光线,仔细地查看,就是没有发现我感兴趣的书。如果是小人书放在里面,我是很容易找到的。
我很失望地回到桌边,坐到椅子上。
老人用手指了指墙边的一张床,对胡石说:“你们就睡这里吧。”
难道他已看出,悟生是不会回来了?
所以他将他的这张床让出来给我和胡石睡。
老人说话似是不容置疑。他什么都看不见,听不见,却把握得恰到好处,该说话时说话,没有一句是多余的,说一不二。
他心也极细,为我们考虑细致,安排得也很周到。但他却从来也没想着得到我们的回应。
我们想对他表示感谢。却无从表达。我们就是表达了,他也感觉不到。这让我们心存歉疚。
既来之,则安之。胡石从背包里找出干粮,也就是山芋,他用匕首削了一根,递给老人。老人也没客气,接过就吃起来。我们自己也都削了一根,跟着吃起来。
吃过山芋,我们感觉饱了。胡石让我休息,他到书柜那边找了一本书,坐到桌椅上,将油灯移到身边,翻阅起来。
我没等他,自个儿就睡了。
说来也巧,在这高耸入云的白马尖的寺庙里睡觉,我仍然能够做起梦来。
傍晚时分,整个白马尖都被笼罩在一种神秘的氛围当中。
空气似乎停止了流通,树木静止,所有的飞禽走兽都在慌乱地寻找自己的归宿。天空中的彩霞消失了,换上朵朵阴沉的浮云,像是为即将到来的突变拉开帷幕。
有什么大事要发生?这是地震的前兆吗?
不是。是一种神秘的庞然大物要进山。
什么庞然大物如此气势非凡?
还未上山,仅仅是它的脚步声,就让附近所有的生灵感受到了它的威严、杀气和强大的甚至要窒息人和动物的气场。
咚,咚咚,咚咚咚。庞然大物出场了。一只,不止,应该有好几只。这是它们的脚步声。
所有的树木被它们压垮,或向两边倾斜。露出地面的大石,被它们踩上,都要滚落。它们上山,森林、巨石、沟壑,都没法阻挡,如履平地。
是的,庞然大物。它们太大,太大。上山气势如虹。森林中的树木一片一片的倒下。
我站在山顶上,终于看到其中的一只露出森林的头部来。
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这是什么动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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