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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夏军开拔西去,刘武率领一众人马,亲自于西泊亭送别。
明远楼此时无限感慨,此去他也不知道前路如何,只能冒一时之风险,以图万世之基业,与众人一一话别,怀揣着一个艰辛的梦,一路西行而去。
原来是昨夜一回到军营,明远楼便与其老师介休密谋,正是张可久之计的改进版本。
明远楼问道:“老师,依照张伯伯的意思,公子扶苏最后还不是被毒酒赐死了吗?如果我要学他,下场岂不是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介休答道:“太子多虑了,张老的意思本不是让你学扶苏那般愚不可及,而是要让你手握重兵,割据在外,君有命令,阳奉阴违,成一方之诸侯,谋不世之大功!”
“可是父王多疑且狠辣,我怕是很难回国了,立足尚难,又何谈割据?”
介休呵呵一笑,说道:“他是什么样的人,我们就用什么样的方法对付他,不怕他心狠手辣,只怕他油盐不进,只要有一丝破绽,我们都可以让他漏洞百出,只需投其所好,顺着他的意思来,难题自解,破局不难!”
“老师说得妙啊,请老师教我!”
“那就看殿下有没有勇气,置之死地而后生了。先是让丘吉写一封密奏,告诉陛下,他已经重新控制了军队,而且派一队亲卫压着太子提前从近路返回京师,这期间您也需要不断地抛头露面,以安陛下之心,此事别人顶替不得,所以我们要取道武关,等进入到夏国境内,咱们再弃车逃走,化身平民,转而北上,直奔平城,而此时的平城也顺利被丘吉接手,此处就是最佳的割据之所。”
“而且,此次议和,我听说吴国打算开通三处通商口岸,我们还可以运作一下,将平城作为一处通商口岸。一来,此处不在吴燕两国境内,且相对独立,在安全上定能为两国接受,这样我们既可以闷声发大财,又可以受到两国无形的庇护,夏帝不敢问罪,而我们也有了稳定的财税收入,一箭三雕;二来,此战过后,吴国国力大损,燕国短时间也不会再南进,我们用两万人的代价,却得到了最大的利益,试想苟存在两个大国的夹缝中,必须左右逢源,我们既然选择了吴国,且也在战场上出了力,吴帝当然愿意用政治上对夏帝的施压,来还我们这个人情。”
明远楼听完,立马起身一拜,恭敬说道:“老师所言极是,从利益和情理地角度来看,此计甚妙,可以说是滴水不漏了。此次若是顺利拿下平城,还请老师替我去一趟宿安,请吴帝出面,给父皇施压,成与不成,全仰仗老师了,老师大恩,学生没齿难忘!”
介休似笑非笑,满意地看着明远楼,轻轻扶起,说道:“太子聪慧勇毅,且懂得蛰伏待机,难得,实在是难得啊!”
夏军远去,扬起滚滚红尘,没过多久,人影便全部消失在树林的尽头,唯有隆隆的马蹄声还不断传来,而后,渐行渐远渐无声。
萧敬天来见刘武,拱手说道:“永康王,我来此地已经快三个月了,如今战事荡平,海晏河清,我也是时候返回南疆去了,而且,我手下的这群人大多来自南疆,他们也是归心似箭,今日就在这里,与你告别了!”
刘武拱手回礼,朗声说道:“镇南王,一路好走,就此别过!”
三军离去,寒山城恢复了往日的峻峭,矗立在雁南道上,扼住了南来北往的交通咽喉,雄关傲立,似铁冷寂。
傍晚来临,山峰如簇,月牙悬天,众星璀璨,小九应邀,陪同刘武和张可久二人来到了北门城头之上,此时没有护卫陪同,而刘武身边也只有一名小兵随行。
刘武心情不错,欣赏着边关的夜色,不禁诗兴大发,似随意开口道:
“危城孤悬万仞间,唯有鸟道通雁南。山峰如戟傲然立,笑问何人敢叩关”
“呸呸呸”
张可久不会作诗,自然不会惯着刘武这种爱显摆的臭毛病,所以一点面子也不给,直骂道:“如此烂诗,难登大雅之堂。”
刘武反唇相讥:“就算是烂诗你也做不出来,你就是个垃圾。”
“你才是垃圾,你全家都是垃圾。”
那小兵听他两个如此争吵,也不以为意,显然是已经习惯了。
小九这里就有些不自然了,于是,连忙岔开话题道:“刘伯伯,现在四下无人,您是长辈,也是与父亲一起共过患难的兄弟,所以我就叫您刘伯伯了。我想问您一件事,当日我们出了小观,在一个村子里遇袭,您是怎么知道的呢?”
刘武一笑,他明白小九一定会问这个问题的,毕竟好奇心重是每一个小孩儿的天性,于是耐心说道:“小九呀,这件事你最应该问的人是你爹,可是他既然没有告诉你,我也不好说什么,只不过我了解的信息也不多,你若是想听一听的话,我倒是可以说说,正好老张带着酒,咱们一边喝酒吹风,一边纵谈故事!”
张可久撇了撇嘴,假装生气地说道:“就知道你叫我过来没安什么好心,果然是在惦记我的醉春芳,不过想喝我的酒也没问题,你的故事必须得动人!”
刘武白了张可久一眼,说道:“人事有代谢,往来成古今”
“刘老五,你丫个臭酸腐,就不能好好说话吗?”
“死老头,跟你说了多少遍,不准叫我老五,要叫我大名…”
一旁的青年与小九相望,不约而同地会心一笑,他们这才知道刘武原来有这样一个外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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