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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家姐妹的老家在距离h市开车三四个小时左右的一个叫明泉的镇子里,祝龙叫上金希儿,一方面是想多跟她学学镇鬼降妖之术,免得自己日后用得上,另一方面也是金希儿有车,算是搭她的顺风车,祝龙暗想,等过一段时间怎么也得买辆代步车,这一天天出门实在是不太方便。
两个人到了镇子上,按照户籍上的地址去找温家姐妹的老家,可是到了地方才发现,这地址居然是空的,户籍上写的是革新街51号,实际到了地方,却发现压根就没有51号,三十来号就已经到了头。
祝龙只好让刑侦大队的迟姐帮着问问,迟姐在电话另一边连连摇头:“这种情况国内多了去了,早些年计划生育那会儿,不少人家想生个儿子,但又怕占户口的名额,超生被罚款是小事儿,工作丢了可就麻烦了,毕竟那个时候尤其是乡镇政府的公务员,如果生了二胎,铁饭碗肯定是要砸,可不落户,家里的女儿就成了黑户,以后上学什么的都是问题,所以不少人就走了下策,就找当地户籍的朋友,把自己的女儿落在一个空头的户籍上,我猜温家姐妹就是这么个情况。”
“你的意思是,温家姐妹的父母当年把她俩落在了一个空头的户籍上,为得就是再多生个儿子?”
“没错,就是这样。”
“那你说,温家姐妹说自己父母双亡是不是也是假的,我们查资料的时候只是知道她俩小时候就注销过户口,就猜测她们俩是父母双亡的孤儿,没准他们的父母还活着,只是带着自己的宝贝儿子过着幸福的三口之家的生活?”
“很有这个可能。”
“那你那边能查出来吗?”
“我这边查不出来了,但是我认识一个人,也许她能帮你。她叫宋亚芬,算是我的老师,当年我在地方的户籍部门的时候,就是她给我们这些人进行培训的,她本身就是明泉县人,如今退休了,虽然她后来到了省局,但是年轻的时候在明泉干了十来年,也许问问她能知道。”
祝龙按照迟姐给他的地址找到了宋亚芬,她就住在县里的政府家属楼,祝龙是在家属楼的院子里见到她的,是个收拾得很精致的小老太太,虽然脸上爬上了皱纹,但是气质很好,听说了他们是迟思文介绍来的,宋亚芬的眼睛弯弯一笑:“是小迟啊,也不知道她现在一天天是不是还神神叨叨的。”
祝龙苦笑了一声,迟姐还真是始终如一,把她那神叨的优良传统一直保持至今。
宋亚芬听完两个人来意,有些惊讶:“你说温冰冰和温诗诗吗?这个事儿我有点印象。”
祝龙一听,有门。
“那是两个可怜的孩子。”宋亚芬长叹一口气,然后讲起了三十多年前的往事。
原来温冰冰和温诗诗的父亲叫温长仁,是当时明泉县县高中的校长,明泉虽然是个小地方,但明泉县高中却在附近小有名气,因为出过一个清华的学生,这个学生正是温长仁当班主任时候带出来的,之后明泉县高中就成了重点高中,附近乡镇的学生都慕名而来,大概也是因为生源好,那些年确实出了不少名校的高材生。
温长仁是个好老师,教书育人都没得说,品行也在当地数一数二,但他唯一有一个缺点,他父亲去世的早,家里又只有他一个孩子,从小跟母亲周玲一起长大,他母亲为了他没有改嫁,两个人就相依为命地生活在一起,温长仁非常孝顺,对周玲更是百依百顺,在当年全镇的人都知道温长仁是个大孝子,按今天的话说,就是个妈宝男,啥事儿都听他母亲的。
后来温长仁娶了媳妇,加上温家一直是单传,所以周玲对于自己儿媳妇的肚子十分关注。
只可惜事情往往就是这样,你越想来啥,偏偏就不来啥。
随着两个女儿的连续降生,温长仁也有些坐不住了,按理说他是独生子女,镇子上为了照顾他,允许他生两个孩子,可是要是再生,那可就不行了,于情于理都说不过去。
但由于温长仁在镇子上很受人敬仰,镇子上的人也有那种重男轻女的思想,就觉得温校长这么好的一个人,要是没个儿子传宗接代,实在说不过去,于是在大家的默许之下,镇里给温长仁开了绿灯,为了不影响温长仁以后的晋职称,把他的两个女的户籍落到了一个空头户籍上。
又过了好多年,温长仁的媳妇的肚子一直没有动静,就在大家都以为温长仁压根就没有生儿子的命的时候,温长仁的媳妇终于不负众望,生下了一个男婴,可惜这个女人命短,生完孩子不久就病死了,而之后周玲又给自己儿子说了一个媳妇,只可惜好景不长,温长仁家住的独栋小平房突然失火,周玲、温长仁、温长仁的儿子和新媳妇都葬身火海,温家那两个女孩倒是逃过一劫。
“那年温家的两个姐妹都多大?”
“大姐上高中了,小女儿也就七八岁,失火的当天大姐在学校住校,小女儿则是去舅妈家玩了,没回来。”宋亚芬长叹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她们是命好还是不好,虽说逃过了一劫,却也成了孤儿,之后我就调离了明泉县,后面的事情知道的也就不多了,不过镇子上倒是流传着一些风言风语。”
“什么风言风语。”
“我这也是道听途说的,有人说温长仁的儿子并不是死去的前妻所生,而是后来娶的那个女人所生,他前妻是被周玲活活折磨死的。当然,这种谣言我原本是不信的,但是我亲眼见到了一些奇怪的东西。”宋亚芬眼神里闪过一丝惊恐:“温长仁家被烧毁了之后,那里剩下了一个烧焦的空壳子,当时消防队的进去居然搬出来了五具尸体,这第五具尸体也是一个小孩的尸体,但镇上并没有谁家有听说孩子失踪的,谁也搞不清这个孩子从哪来的,当时那个孩子的尸体就被摆在温家被烧毁的废墟前面,镇长希望镇上的人来辨认辨认。但那具尸体烧得黑黢黢的,谁也看不出来是谁。”
“那时候我家离温家的房子只隔了三条街,他家是我每天上下班的必经之路,那天我下班回家,到了温家的门口的时候,忽然听见里面传出来一阵哭声,那哭声十分古怪,似哭似笑,更分不清是人是鬼,我虽然害怕,但毕竟都是唯物主义者,就向里看过去,当时天色已晚,只见那栋烧成了废墟的房子里居然传出一道幽光,借着幽光,能看到一张苍白的脸和一双黑洞洞的眼睛,正在看着我。
我当时吓个半死,逃一样地回了家。
而第二天,我就听人说,温家房子里找出来的那第五具尸体被人搬动过,而尸体的头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