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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也同意之后,第二日,皇后便全权接过此事,以自身的名义在民间赈济孤儿,挑选聪慧的女子入宫。
大多的孤儿寡母皆涌入赈济处,想获得一个活命的机会,直到赈济处保证,即使没有选上的人也在半年内能从赈济处领到食物,以给这些人些许喘息的时间,这才没有引发人群的暴动。
皇后出钱又出力,自然不会让此事轻易落空。
未免引人口舌,她否定了应小月亲自教授刚入宫的医女,转而借谢家之手,聚集了会医理的婆子借着与贵妃保胎的名义,暗自入宫进行教导。
此事最初的倡导者应小月就这样被完全摘了出来,只大概知晓一些事情的进度。
还好本身的目的达成了,应小月也乐的不用自己出力,每日研究下棋谱,练着字,时不时去慈宁宫坐坐和太后处处感情。
下午,艳阳高照瞬间乌云密布,不一会儿便下起了雨。
雨不大,淅淅沥沥的沾湿了地面,笼罩着长乐宫的假山池水,给本就古朴自在的园林景色增加了一丝艳色。
宫道上除了举着伞还在洒扫的宫人,杳无人烟,除了偶尔几声鸟叫,便只能听见雨敲打在琉璃瓦上的清脆。
甘露打开了窗,闷热的室内带来了一丝凉风,丹雁和香如围绕在一旁,都在给应小月打着扇,吹走燥热。
这打扇也有着讲究,不能太急以免吹得主子头疼;也不能太慢,仿佛没有作用;不能太重,以免发出声响
力道度的把握,是学会伺候主子第一门的课程。
看了看天气,应小月叹了一口气:“这雨下下来了,总算是好过些。”想着发了月例已又过了五六天,这五月的冰例却还未开始送。她转头看向甘露:“其他宫的冰例可有送?”
“只送了皇上、太后和皇后处,其余宫中皆没送。”
想着贵妃如今还在养胎,前些时候还能熬,如今应是更耐不住。自己也不用着急,等着其他人去做这个出头鸟,与裴婕妤结仇。
况且这冷贵仪和裴婕妤纰漏不少,等完这一波,皇后差不多也快收网了。
皇宫这地儿面积的确够大,逛遍整宫一天的时间都不够,但是神奇的是,往往有个什么风吹草动,那有心之人不出一刻便能得到消息,真真的是处处是眼,隔墙有耳。
这天夜里,雨刚停,众人正热的满头大汗之时,贵妃便以动了胎气请了皇帝去看。
原本在去雨霖宫路上的皇帝就这样被叫转了方向,让等在门口得冷贵仪更是恨极了贵妃,甩袖而入。
冷贵仪此时身穿着云霏妆花缎织彩百花飞蝶锦衣,轻纱飘飘,腰身若隐若现,为此她饿了一天,才达到了盈盈一握的美感。
回到屋中,吩咐宫人熄灭特制的熏香,看着摆置好的各种佳肴,想起千金求来的助孕药,更加愤恨。
和冷贵仪同住一宫的于贵仪旧伤刚好,在院子里闲逛之时看在眼里,难得的卸下了宽和的模样,冷笑着讽刺:“原以为皇上终要宠她,结果和贵妃比起来呵呵。”她自摔倒之后就时常怀疑和自己同住一宫的人,再加上之后皇后果真查出了几人,便更是认定了是冷贵仪害得她。
此刻抓住了冷贵仪得痛脚,故意大声说出,惹得宫人们纷纷议论。
果然隔着一墙,又有一个花瓶应声而碎。
第二日,裴婕妤也同样被发作,皇帝彻查冰例未到之事,果然发现不少纰漏,都是拆东墙补西墙才能勉强运作。
皇帝大怒,借着贵妃中暑动了胎气一事,剥夺了冷贵仪和裴婕妤的宫权,也怒斥皇后用人不善,三人皆禁足一月,于宫内反省。
借着宫权交还太后之手,宫中整个大清洗,所有妃嫔皆受到了影响,包括皇后。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没想到最后渔翁得利的竟是皇帝。
应小月和思思紧急计算了下损失,还好自己根基不深,平日里也只是使人帮忙盯着各处,如今虽然大清洗,重新安排也不过多花些时日,没有其他娘娘损失严重。
毕竟,不管是深藏在掖庭的高位,还是潜伏在慎刑司的眼线,只要在这次宫权争斗中用过的部署,全被皇帝拔了个干净。
又过了一日,应小月照常散着步来到了慈宁宫,却突然发现宫门口早已候着一群嫔妃,除了禁足的皇后三人以及养胎的贵妃,其余的人都凑了个齐。
等了片刻,太后接见了众人。
一齐行礼后,照着往常的位子依次入座。
太后面露慈和的微笑,一一问过了皇子皇女们的近况。
得到了回答,点了点头,这才手转着佛珠说道:“照着往常只需月婕妤来陪着哀家便可,其余人专心伺候皇帝,为皇家开枝散叶才是正职,不用费这力气来给哀家请安。”
太后这话说得妙,直接点破了众人许久未来请安的真相,也表达了自己不耐烦应付的意思。
章修仪如今坐在最高位上,于她有威胁的人都被禁了足,正是得意的时候。她少有的身穿了艳丽的霞彩千色梅花娇纱裙,首饰也换成了华丽的金饰宝石头面。见太后如此说法,想讨巧卖乖:“太后佛手圣心,臣妾们也想来占占佛气,学习些佛理。”她知晓应小月隔些时日便会送些佛经,自己也早已准备了些。
“臣妾这些时日也念了些佛经,深思解脱人生苦难之道,唯有佛也,于是也抄写了经书,请太后指教。”
由于时间仓促,只有一日准备,她选择了最短的佛经《为海龙王说法印经》,亲自抄写,如今拿在手中,递给伫立在一旁的婳眉。
婳眉接过佛经,扫了一眼,默不作声的递给太后。
心中却嘀咕,这字倒是工整,于妃嫔来说已算不错,奈何有应小月的佛经珠玉在前,人家还时常陪着太后谈佛论道,这临时抱佛脚的经书,太后恐怕是看不上了。
果然,太后接过,仔细的观摩了一会,面上还是带着笑容:“你有心了。”她再次递给一旁的宫人,不甚在意的模样:“收起来吧。”
见太后并未褒奖,心知是没有看中。
章修仪咬了咬唇,忍下心中情绪,恢复了仪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