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放眼看去，礼堂大门进来是个不算大的空间，他们来得够早，所以现在人还不多。
正面墙的上方挂着大标语“发展生产，建设四化”。标语下开了几个门，里面应该就是集中表演的地方了。
侧面各有一条走廊，走廊前摆着两张课桌，被人围着看着什么，大概是签到或者报名？蔡老师匆忙让林老师看好他俩，自己跑去了人堆里。
林老师看看那边，再看看两个学生，把他们拉到一个背风的角落问：“冷不冷？要不要喝水？”
张欣月摇头，正想问他是要去哪里倒热水吗，就看着林老师从胸前棉袄里边拿出来一个保温杯！
“……”
上次他还只是端了个大搪瓷缸子带水，现在为了正式演出，连装备都升级了吗？
“这是从校长那里借来的。放心，我洗干净了。这礼堂刚建成一年，还不知道方不方便接水呢。实在不行我拿保温杯回学校接过来也不怕冷掉。”
张欣月和秦朗对视一眼，心里有点发酸。
秦朗嘻皮笑脸地搂住他肩膀：“你不是挺怕校长的嘛？为我们变这么胆大，看来不好好给你表演都对不起这保温杯了。”
林老师连忙摆手：“不是不是，我就是……哎哟你们可有压力，再出问题就麻烦了。”
“放心吧林老师。我们肯定没压力，肯定给你、给学校争光。”张欣月语气轻松，却很坚定地说。
刚说完，旁边就有人附和起来：“说得真好，心态真好。我说老林啊，你们一中又不靠这个，俩好苗子在你们学校真糟蹋了。”
……怎么就糟蹋了？
就见弥勒佛一样的中年男人挺着将军肚，迈着方步走到林老师面前：“你知道我的，好歹我也给文化馆、文工团输送好几位优秀人才了，到我们二中也不会屈才不是？”
他笑眯眯地，虽然话是对林老师说的，但眼神却朝着秦朗和张欣月上下打量，尤其是背着吉他的秦朗，打量完还点了点头。
但是这话说的，还想让他们上二中？？凡是能考上一中的，谁会选择去二中啊？
林老师脸都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气的，却张着嘴什么都说不出来。
张欣月低头扮乖巧，都懒得搭理他。只有秦朗，好歹也是娱乐圈混过的人，社会范儿十足地对弥勒佛伸出手：“哎哟，同志您看过我们表演是吗？真是有眼光！贵姓大名啊？今天准备了啥节目？说起来两次评选怎么没有见过您哪？”
其实消息灵通的蔡老师早在聊天时就说起过二中的节目，说他们学校有个人脉挺广的老师，每年都让学生排练，然后找关系安排进汇演里，连评选都不用参加。可是今年不知道为什么被拿下来了。
看来这弥勒佛就是那个“人脉很广”的？虽然说话有点阴阳怪气，但要是真对未来规划有帮助，也不是不能接触。
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用法嘛——这还是秦朗以前的经纪人总说的话。虽然他还不怎么会用，到底还是话里带了点刺。
弥勒佛面色不变地跟这个半大孩子握手，笑眯眯地说：“我是二中的赵力军，叫我赵老师吧。你们的歌我听过了，确实挺不错，港台明星的歌吗？”
“……这是俩孩子自己写的！”林老师终于憋出一句，脸上浮现出一丝骄傲来，仿佛终于能顶住他似的。
“！！真的？”
弥勒佛神色突然变了一下，又迅速恢复正常，只是拍秦朗肩膀时的力度明显加大了一些，“人才呀，人才！孩子，回头到我那去咱们好好交流一下。我觉得那歌挺好，就是有些地方还是幼稚了些……”
“你给改什么！我们学校的学生找你算怎么回事？”
蔡老师终于回来了，语气很冲地说了一句，又瞪他一眼就转头对林老师说，“走吧，咱们去后台等着彩排，后边儿也有化妆换衣服的地方。时间很紧，没空闲聊了。”
几人都点头动身，弥勒佛，哦不，赵力军老师一点儿没被嫌弃了似的，还是笑眯眯地拍拍秦朗肩膀，“行。你们先去准备要紧。回头过来二中找老师哈，老师带你去文工团转转。”
秦朗笑得没心没肺地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