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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呵,你还是和以前一样,对自己要做的事无比自信,一点怀疑都没有。“兜帽摘下来,梅濯雪精致深邃的眉眼露出来,他扫视一圈底下沸腾的人群,轻轻笑出声。
那清浅柔缓的声音令丘上云皱起眉,他冷冷瞟一眼低头不语的千媚,瞧见她瑟缩了下不吱声,立马就明白过来:“没吃那些药啊,也不知是你本事太高躲过了耳目,还是某些神的使徒成为了叛者。”
“神么。”梅濯雪摩挲大拇指上的血玉扳指,无声笑了笑“你所谓的神,就是抢夺子民的孩童,来满足牠的一己私欲,又或者说,有所谓的使徒,来冒充神的旨意,把所有人当傻子来完成他那虚无缥缈的欲望。”
“国师觉得,这两个答案哪个符合你对神的定义?”
“放肆!这是你对神亵渎!”丘上云甩动袍袖怒视他,但心底却因为他的这两番话轻微颤抖,无法反驳,更是无力反驳……
梅濯雪勾起唇嗤笑,漆黑红纹的长袍随风飘荡,犹如身后敞开一对巨大无双的羽翼,他瞳孔深邃,左眼上更是悄然绽放开诡艳迷离的荼蘼花纹:
“算算时辰,那场火应该已经烧透了吧,至于孤是不是亵渎所有人去你的国师府一看便知,怎么,敢么?”
底下所有人都面面相觑,有些白袍使徒大喊着‘敢他们下去’,却也有些贫民想要挤开旁边的人朝国师府奔去,广场上你推我搡,好不热闹。
‘哒哒哒’——更为频繁地脚步声接踵而至,皇宫身披铠甲的禁军以一种绝对的姿态或压制或拉开所有人,身穿明黄龙袍的小人儿从被清理出来的最中间走出来,虽说那小脑袋还是锃亮的,但浑身上下早已齐全了帝王威压。
“不用去看了,朕已经带来了。”
他的身后跟着一些禁军,那些禁军怀里纷纷抱着一个七八左右的孩子,他们面黄枯瘦,有的人身体发青,暴露外面的肌肤似被什么蛇蝎咬过般遍布伤痕,让人看得心惊。
“这就是让国师大人一直维护的秘密。”小皇帝走上高台,冲下面的人说道“朕知道,自天圣成立以来,‘国师’便是天圣子民一直以来的信仰,但……信仰若是配上不正当的人,也会成为污浊的泥泞。”
“你们看看这些孩子,还有那堆枯骨。”
一堆被腐蚀的森森白骨放到众人眼前,有的是残肢,有的是头颅,还有的……甚至能看得被老鼠啃食的痕迹。
众人一片愕然地看着。
“你们都看见了吗?这就是你们奉养的神明,这就是你们挤破脑袋想要成为使徒接近的神,牠没有庇护你们,没有爱戴你们,反倒为了满足自己私欲,来迫害你们的神。”
“你……你有什么证据吗?”
“对,你有什么证据,光拿几个说不了话的孩子,一堆骨头,能证明什么?我们要听国师讲话!”
“对!我们要听国师说,要听国师说!”
……
声音此起彼伏,犹如海啸一般
头顶上的光渐渐暗了,丘上云看着透不出一丝光亮的乌云,轻轻笑一声,他突然觉得有些累,但抬起的步子依然坚定。
他站在众人面前,看着底下目光灼灼似寻求到依靠的众多使徒,袍袖一挥,朗声道:“神最忠诚的使徒们,神明爱戴我们,保护我们,于牠面前,我们需呈现最真实的面貌,至此,本座以最高尚的人格起誓,他们说的话……”
他顿了顿,朝着下方早已情绪澎湃的使徒缓缓说出最后几个字:“是对的。”
轻飘飘的三个字却犹如压有千斤,原本激动澎湃的人似被定格一般僵硬地站在原处沉默无言,似什么碎了,又似什么被重新拼凑。
“可这样不对吗!”丘上云似疯了一般大喊“尔等是神的使徒,为了神明献出生命,为了神明奉献你们的血肉,难道不是尔等的荣幸吗?”
“几个孩子而已,只要用他们炼制出能够长生之药,那些死亡不就覆满了意义,也省得忙忙碌碌存活于世,无一点作为,还要受苦受累,可为神而死,却是至高无上的荣耀!”
“你错了。”花醉漓在旁边看着他缓缓道“你口口声声说为了神,但你牺牲的却是他人生命,没有谁的生命是生来就要被当成工具的,便是路苦,他们也有选择自己是生是死的权利,而不是被你擅自定夺。”
“你懂什么!”丘上云一挥袍袖,大吼道“本座是神派人人间的使者,便有权利替神祇做主要谁生要谁死,而现在……你们都要死!”
说着话,丘上云一把打翻高台左侧熊熊燃烧的烈焰,广场正中的这个圣台上,围绕了一圈雪白圣洁的百合花,而现在烛台翻倒,那些百合便瞬间燃烧起来,似火蛇一般迅速把圣台围绕起来。
“这是想跟我们同归于尽啊,真是疯了。”梅濯雪淡淡看着,伸手一把拦住花醉漓的腰肢,又从袖里掏出个信号弹猛地发射,一簇艳丽的烟花悄然绽放。
与此同时,数十道腰佩青纹玄铁长剑的人出现在广场周围的最高顶上,手里拿着绳索来回盘绕,一张巨大如蛛网的网套便形成。
梅濯雪和他身后的几个人腾空跃起,带着小皇帝,跃出了熊熊火海,而底下的那些信徒在看见火光时早已散开,广场上空荡荡的,唯留下熊熊大火和那冷眼看着自己信徒备受煎熬的神像。
“你为何不走?”丘上云依然白袍翩然,他没有回头,却能感受到身后仍然站定着一个人。
“您没让我走,属下不能。”千媚像是没有看见周围熊熊火光般,依然平淡轻缓地答道。
丘上云回头看她一眼:“真蠢。怪不得你侍奉神明那么久,依然无法成为牠最为忠诚信任的使徒。”
“无妨,大人觉得属下忠诚就好。”她说到这儿一顿,随后苦笑“不,或许现在,大人也会觉得属下是个骗子了。”
“道不同不相为谋,这不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