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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的。”祁乐乐应着，扒了口饭后，默默地盯着龙炔看了一会儿。
几天相处下来，这个总是穿着帅气的西装，高扎着马尾，戴着无框眼镜，给人的感觉十分干练的女经纪人，面对她时已不再像初见时那么客气和拘谨了，但依然给她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疏离感。
祁乐乐倒也不是非要跟龙炔成为朋友，但她不希望她们无法将关系更进一步的理由是因为龙炔的性取向。
祁乐乐微微张口，准备切入正题，然而在她出声之前，龙炔先一步开了口：“怎么了？不合口味吗？”
“不是啦，我只是在想……”祁乐乐把心一横，勇敢进击，“龙姐你喜欢女的吗？”
此话一出，龙炔吓了一跳，手里的筷子险些脱手。
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哪个举动哪句话或者哪个眼神让祁乐乐觉得自己受到了冒犯，可她明明已经很注意分寸了。
自己现在虽然用着女性的外表，但毕竟是个男的，必须自觉跟女性保持距离。
想到祁乐乐过于敏锐的观察力，龙炔坚定地认为是自己哪个细微的举动引起了她的怀疑，而没有往“自己人中出了叛徒”这方面想。
龙炔努力思考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可他过于漫长的沉默已经说明一切。
祁乐乐算是知道为什么龙炔明明长着一张好看又帅气的脸，却要当经纪人而非艺人了，她真的是连一丁点儿演技都没有啊。
还笑话萧泽的眼睛坦率呢，她是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都坦率得过分。
祁乐乐一边等她回答，一边夹了口菜塞进嘴里，嚼嚼嚼。
终于，龙炔开口了，用明显心虚的语气回应：“什，什么意思？我当然喜欢男的啊？”
祁乐乐不好出卖萧泽，所以听到这个回答，只能装作接受：“哦，我只是觉得你这么帅气，混娱乐圈的话，应该会很受女粉的欢迎，没有别的意思。”
“我……帅气吗？”有点高兴……等等，他该有点危机感才对，“是我哪里表现得像男的吗？”
“不是啦，帅气的小姐姐有很多啊。”祁乐乐回应，“我在网上看到帅气的小姐姐，也会留言说‘姐姐给个姬会’什么的，不过现实里就算了。”
——表明自己对龙炔没有那方面的意思，免得她多想。
“真的没有别的意思，只是随口一问，不用放在心上。”
——假装不知道龙炔的性取向，让她放心。
“原来如此。”龙炔松了口气。
他放心了吗？
他没有。
这轮谈话过后，龙炔用餐用得那叫个心惊胆战，频频走神。
自从跟在苏白身边，他就用起了这副外表。
虽然因为他做事雷厉风行，公司里的人都叫他龙哥，但没有人真心觉得他是男的。
萧泽知道纯粹是因为他俩以前打过一架，萧泽把他打趴了，然后在苏白的命令下不得不亲自给他处理伤口。
那个时候的萧泽除了苏白谁也不服，并且对男女之间的差异特别不敏感，苏白让他动手，他就毫不犹豫地动手扒起了他的衣服。
龙炔没见过女人的身体，所以只有外轮廓是模仿对了的，里面根本……
萧泽盯着被自己扒光的他看了两秒后，给出评价：“你身体怪怪的。”
龙炔：……
没像你一样见过女人的身体真是对不起了呢。
萧泽的下一句话：“原来女人的身体长这样，第一次知道。”
龙炔：？？？
不是，等等，你也没见过？！
为了不误导萧泽，龙炔当场变回了男身。
萧泽：“原来男女是可以切换的，我也可以吗？”
龙炔：……
你……认真的？
那个时候，龙炔还以为萧泽是在讽刺他，后来才知道，萧泽是真的不了解这些，在成为艺人，有机会接触更多的人之前，他的世界里只有无尽的战斗和杀戮，以及没有尊严的苟延残喘。
那个时候，龙炔也只服苏白一个人，但是了解了萧泽的过去后，对他产生了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感，或许是同情，或许是不忍。
反正从那以后，龙炔在乎的人又多了一个。
用过晚餐，离开祁乐乐的房间后，龙炔依然没有对萧泽起一丝一毫的怀疑，只当是自己的言行举止还需要规范。
而祁乐乐，在送走龙炔后，突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空气中不知何时弥漫起了一股淡雅的草木香，这种独特的香气，目前为止，祁乐乐只在一个人身上闻到过……
她鼓起勇气转头，宽敞的大厅里果然多了一个人。
他穿着一身古朴的月白色长袍，长袍上精细的银丝花纹在灯光的照射下反射出璀璨的光，让他看起来像是站在繁星的簇拥之下。
他原本侧对着祁乐乐，然而，感受到祁乐乐看过来的视线，他转头与她对视，琥珀色的眼眸，瞳孔居然是竖着的，明明笑得温柔，却让人有些不寒而栗。
他是苏白。
祁乐乐差点没认出他。
因为，此时此刻，站在大厅里的苏白，头发是银白的，还是长发。
一头银白的长发几乎垂到了脚踝。
祁乐乐的大脑一片空白，根本无暇去想他是什么时候，又是怎么进到她的房间里的。
在她呆滞的视线中，苏白微笑着向她伸来一只手：“乐乐，今晚，能抱着我入睡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