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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警队办公室，何小鱼把一套崭新的警服端端正正放在桌子上，然后坐下来，低头凝视着。一时间心潮翻涌，热泪直冲眼帘。是啊，从现在起自己就是一名真正的警察了，成了一名有着凛然正气的英姿飒爽的女警了，这是何等的骄傲和自豪！细细想来，这段历程也是漫长的，自己从一个普普通通的工人家庭走出来，历经十年寒窗，考取了警校，又是四年苦读，再找工作，有过无数次焦心的期冀和渴望，还有此前在宾馆所遭遇的那场梦魇……这一切一切此时此刻历历在目，令何小鱼柔肠百转，激情荡漾，不由得捂紧脸，泪水潸然而下。
独自流过一阵眼泪后，何小鱼没有忘记给爸妈打个电话，告诉他们自己现在已经正式上岗了，成了一名真警察了，让他们放心。
何小鱼首先听到的不是他们的祝贺声，而是妈妈抑制不住的阵阵哽咽，何小鱼又是一阵涕泪掩面，激动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下午上班的时候，韩石磊走进来，望着何小鱼微微泛红的眼睛，问道：“听说你哭鼻子了？”
何小鱼目光躲闪，支吾道：“没，没呢。”
“到底怎么了？”
见韩石磊有了几分生气的样子，喃喃地说：“跟妈妈通了个电话，感情太脆弱，没事的。”
“哦，是这样。那好吧，先放你几天假，回家看一看，再回来安心上班就是了。”韩石磊边说边朝里屋的办公室走去。
“不，队长，我不回去，等破了这个案子再说吧。”何小鱼跟在后面焦灼地喊着。
“随便你吧。”韩石磊停下来，问道，“手续都办好了？”
何小鱼点点头。
“你来一下。”韩石磊说着走进了自己的办公室。
何小鱼紧跟其后走了进去，站到了韩队的办公桌前。
韩队看一眼何小鱼，然后从文件包里掏出了一张纸条，低声说道：“现在已经基本锁定，那个女人的儿子柳金水有重大作案嫌疑，你有什么看法？说来听听。”
何小鱼答道：“我也觉得他有嫌疑，至少三地的遗留烟蒂绝对就不是巧合，还有他家里的一些异常情况，都足以断定他身上有鬼。”
韩石磊从包里找出一张皱巴巴的纸条，铺在桌面上，慢慢用手平展着，说道：“还有重要的一点，就是他的腿是瘸的。据村民说那是他小时候爬墙摔的，村医生没有给接好，就留下了轻微的跛脚。据调查，他瘸拐的程度跟取款机抢劫案中那个人基本相近。”
“如果殡仪馆有摄像探头就好了，也许他就在其中。”何小鱼说。
“那种地方，没人想起安装那个的。”边把纸条递给了何小鱼，边接着说，“你是警校毕业的，许多做警察的准则要求你该懂，有关案件的事对外一定要守口如瓶，不可走露半点风声，知道了吗？”
“知道了，韩队，放心好了。”何小鱼斩钉截铁地应道。
“看到纸条上的数字了吗？那是房祖亮想方设法搞到的一个电话号码，是嫌犯柳金水父亲之前使用过的，但现在已经处于停机状态。你去一趟通信公司，看能不能提取一下之前的使用记录，或许能从中找到有价值的信息。”
何小鱼答应着，转身朝外走去。韩石磊喊住她，语气轻松下来，说道：“今晚如果你没有特殊情况的话，咱们一起吃个饭吧，约了几个朋友，小聚一把，就算是给你接风吧。”
何小鱼笑着说：“那就由我做东吧，算是拜师宴，还需要请谁作陪呢？”
“房祖亮、马仲汉、李俊才，再加上黄副队，怎么样？”韩石磊想都没想就念出了几个人的名字。
何小鱼应一声那好吧，就轻快就出了门。走出警队，穿过长长的走廊，刚刚拐下楼梯的时候，手机突然想了起来。何小鱼看一眼，是焦赞打来的，靠近窗子，接听起来。
焦赞说道：“小鱼，下班后我去接你，咱们一起去白天鹅酒店，白阿姨今晚请我们吃饭呢。”
何小鱼一听为难起来，说道：“我，我今晚有安排呢。”
“是工作吗？”
“不是啊，队上的人一起吃饭，都讲好了的。”
焦赞急了，说：“白阿姨上午就订好了的，说是还请了其他重要的客人。只是我一直忙，没来得及告诉你，不好再推辞的。”
“那，那……”何小鱼一时语塞，没了主意。
不到两个时辰，何小鱼垂头丧气地走进了韩石磊的办公室。
韩石磊看一眼，问道：“怎么了，出师不利吧？”
何小鱼点点头，说道：“压根儿就不是本地的电话号码，人家说没法查。不过他们帮着核实了一下，这个号码应该是浙江一带的。”
韩石磊吸一口烟，眼睛投向窗外，像是自言自语道：“看起来比想象的还要复杂，一个没文化的农民，只是跑到那么远的地方，并且一去无归，音信杳无，这说明了什么呢？”
“韩队，那个女人会不会还活着，隐名埋姓投奔她男人去了呢？”何小鱼推测道。
“难说，也不是没有那个可能，要不然怎么会死不见尸，活不见人了呢。”随着一声叹息，韩石磊吐出了一团浓浓的烟雾。
“那我们就跑一趟浙江吧，也许就能找到他们。”
韩石磊苦笑着说：“你以为浙江是个小村庄呀，挨家挨户排查就解决问题了，目前一点线索都没有，那还不是大海捞进啊。”
“难道就没人知道他们的行踪？村里那么多人，至少他们家的亲朋好友也该知道一些消息的。”何小鱼说。
“房祖亮这一阵一直在帮咱工作，他都把村子翻腾好几遍了。也不能说没人知道，至少有一个人一定知道。”
“谁呢？”
“他儿子！”
“可谁又晓得他儿子在哪儿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