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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家的偏厅之中,主母翠娘看着娇俏可人又彬彬有礼的上官倩面露微笑。
这姑娘容貌绝美性格开朗,除了知书达礼之外还精通琴棋书画,虽说出身教坊司,却保持着洁身自好的本性,单从这些方面来看,的确算是一个良配。
只可惜她如今所背负的罪责注定了这位上官姑娘终身走不出教坊司,逃出牢笼的唯一可能是遇上朝廷大赦天下,可这样的机遇又哪里是说有便能有的。
想到这些,翠娘不禁对眼前这位命途多舛却又性情豁达的姑娘多了那么一丝怜悯。
厅外的回廊里,看着二人相谈甚欢的场面,阿伊莎的柳眉轻轻一挑,神色间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疑惑。
“莲姑娘,你是国舅府所精心训练的密探,可曾看出那位上官姑娘的不对劲?”
以阿伊莎的丫头身份留在王府的密探小莲透过窗棂向里面看了一眼,面露不屑:“不就是三不五时向主母示好,以求小王爷能够帮她逃离教坊司么?她那点小伎俩如何能逃过本姑娘的双眼。”
面对这个半吊子密探,阿伊莎只能无奈摇头,如此学艺不精之人竟然被派出来执行监视任务,她实在很是好奇国舅府的密探都是些什么货色。
“上官倩明知道凭咱家殿下如今的人脉与实力根本不可能帮她洗脱罪名,却依旧三不五时地跑来家里献殷勤,而且总会帮忙解决一些小麻烦,她这么做不是另有所图,只怕有些说不过去。”
“教坊司里所教授的便是这些取悦人的旁门左道,她如此尽心竭力地讨好主母,必然是为了报答鄂王殿下的相助恩情,想来背靠一位皇亲,她的底气也能硬上一些。”
阿伊莎摇头:“小莲姑娘的想法过于单纯了,明知自己的目的无法达成却依旧不遗余力地做无用功,这不合常理,那么剩下的解释是,她接近王府的目的并非借势逃离教坊司,而是有其他的打算……”
阿伊莎旁若无人地沉声分析,突然感觉到周边一阵寂静,蓦然回首之间,她看到身边的小莲正瞪着不可置信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这些都是你想出来的?”
阿伊莎满脸黑线,如此一目了然的事还需要动脑子去思考吗?
“呃……在大食国的时候耳濡目染所培养出来的自然反应而已,小莲姑娘身为密探,难道不曾学过这些?”
小莲闻言面上泛起一丝羞愧之色:“我所学的是跟踪与监视,你所说的这些并非我等专长。”
阿伊莎点了点头,为了得到最为准确的情报,一个密探组织的确是需要类似小莲这种性情单纯之人,她只是监管目标传递消息,并不会去完成需要动脑子的任务,不接触核心机密,即便是暴露了,组织也不会有什么损失。
“不过这些都不是重点。”阿伊莎将思绪拉回到了现实,“我不知道上官倩究竟在图谋什么,不过我可以肯定,她的动机绝不单纯。”
小莲朝着她啧了啧嘴:“鄂王府的安危不在我的任务范围之内,你若觉得那人不对劲,只管去与主母商议便是,横竖你也算是殿下的侧妃。”
阿伊莎忽而不再说话,只是横了一眼小莲,本姑娘滞留在鄂王府的原因难道你不清楚?
这一刻,她伸手掐死这位无知密探的心都有。
“罢了,王爷足智多谋,上官倩的那些小心思逃不过殿下的双眼,咱们又何必在此杞人忧天。”
阿伊莎扔下这句没来由的话,直接转身离开,
留下还在冥思苦想的小莲:“教坊司的小娘皮接近鄂王府究竟有什么打算,这条消息要不要上报?”
数百里之外的长安城。
漫天的落日余晖之中,李昀乘着马车返回四方馆,老孙头早已在别院门前等候。
主仆二人相见,老孙头脸上的担忧之色一扫而空:“殿下久未归来,老奴还以为殿下在相府出了岔子。”
李昀苦笑一声:“的确是出了些意想不到的枝节,杨国忠竟然打算以联姻的方式将我彻底绑上他的战车,偏偏我还无法回绝。”
想到从未对自己有过养育之恩,这时候却急吼吼跳出来掰棒子的莒县侯唐潇,李昀便气不打一处来,如此势利的外公果真是不认也罢。
“不说这些。”李昀在矮桌旁坐下,“孙老爹今日的收获如何?事实果真如寿王李琩所说,京城里还有当年追随我父王的残部?”
老孙头苦笑着摇头:“老奴倒是寻到了一位旧友,不过他当年只是负责护卫东宫的禁军从九品校尉,因为人微言轻,这才未曾遭到陛下的清洗,他说当时的禁军之中有不少将领莫名其妙获罪,被羁押进大理寺之后便再没有出来过,想来都已遭到了秘密处决。”
李昀颔首:“这也是我们所能够预料到的结果,如果这些人还能留在禁军中担任要职,当今陛下也不可能从太平公主手中夺回皇位。”
“那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
“据说当年的太子党实力雄厚,想来免遭朝廷清洗的漏网之鱼绝对不止这一条,那就趁着我们还在京城再找出一些来,给他们提供银钱上的支持,让他们尽力晋升职位,最大限度地控制一部分军队,不过这些事需要秘密进行,为保证安全,这些人必须与你保持单线联系,这会成为我们应付将来变故的一张底牌。”
所谓变故,无需李昀多说,老孙头也能明白,两党相争必有一伤,而想要在这场史无前例的党争中活下来,就必须要有自保的手段。
“明日老奴再去打听物色其他人选。”
厅外一阵略显急促的脚步让二人同时停止了商议,片刻之后,门外有侍从递进来一封拜贴:“东平郡王府送来请帖,邀鄂王殿下明日过府一叙。”
想不到安禄山也坐不住了。
李昀接过请帖挥退侍从:“该来的终究是要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