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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2章 捞回半条命【1 / 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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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兆尹府,李昀被鲜于仲通迎入客厅。

双方分宾主落座,李昀仰起头向身边的老孙头递了个眼色,老孙头将抱着的锦盒双手奉上:“听闻鲜于公子受伤不轻,我家殿下颇为忧心,特送上关外长白山百年老参一支,聊表心意。”

“殿下有心了。”鲜于仲通也是见过世面的人,区区一支人参他还未曾放在眼内,“犬子重伤未愈,如今卧床不起,无法当面向殿下道谢,失礼之处还请海涵。”

李昀颔首表示理解:“如此说来,鲜于公子昨夜果真是受了歹人的袭击?”

“殿下此话不知是何意思?”鲜于仲通的脸色缓缓阴沉了下来,“是在怀疑我鲜于家为了陷害陈霄故意为之?我长子为大唐捐躯,老夫只剩下次子传宗接代,谁曾想被人偷袭至今昏迷未醒只剩下半条人命,如今还要平白遭受这等无端的诬陷,殿下真当我鲜于仲通当真没有火气的吗?”

“晚辈失言,还请鲜于将军息怒。”见鲜于仲通的愤怒不似作伪,李昀已经可以肯定自己的猜测,他立即陪上笑脸,“晚辈的意思是,或许这件事另有隐情也说不定。”

“隐情?”鲜于仲通一声冷哼,“陈霄恃宠而骄,分明是没将我鲜于家放在眼内,前几日主动挑衅,诱惑我儿与其动手,而后在相爷面前故意卖惨,为人狡诈至极,幸得相爷明察秋毫,并未搭理此獠,他一计不成便主动出击,将我儿打成残废,事实清楚明白,大理寺的判词白纸黑字,人证物证俱在,当中怎么可能还有什么隐情?”

面对鲜于仲通的咄咄逼人,李昀的神色不急不躁:“鲜于将军可曾想过,相爷如今是陈霄为左膀右臂,却为何在他受到殴打时未曾出面护,责罚鲜于公子?”

鲜于仲通的神情有些自得:“那自然是相爷已然看出了陈霄的险恶用心,并未中计。”

“这只是其一,这缘由之二嘛,想必晚辈不说,鲜于将军也是能够想到的。”

李昀想要表达的是凭借相府与鲜于家的关系,杨国忠就不可能出来拉这个偏架,只不过看破不说破,毕竟大家都是明白人,无需将话说得那么直白。

“鲜于一族虽然出身剑南,经过这些年的经营,在京城也是有着一定底蕴的,再加上有相爷的扶持,不说能够力压长安城内的其他权贵世家,寻常士族见了也得客客气气称一声将军。而陈霄孤身一人在京城,靠着相府的庇荫才能勉强在长安立足,最近这段时间,他因为组建剑南军与敦煌援军有功,的确是有些飘了,不过在初次试探吃了闷亏之后,将军觉得但凡是有些脑子的人,还敢主动招惹鲜于家吗?”

鲜于仲通的眉头微皱,沉默了半晌不说话,似乎也有些认可李昀所说。

交州陈家在岭南道或许有些威望,可在这长安城,根本连士族都算不上,即便有着相爷的照拂,他也不敢如此胡来。

可若非陈霄所为,我儿又是何人所伤?

这一个问题刚刚在心头冒出,鲜于仲通便已经吓出了一声冷汗,可探究与揣测是人的天性,心中明明在不断告诫自己不不可胡乱非议,鲜于仲通却依旧忍不住自己的思绪纷飞。

见对方的脸色几近煞白,李昀自然能够猜到他的真实想法。

“晚辈觉得,杨党的规模庞大,其中不乏想要上位却一直被压一头的富家士族,而挡住他们晋升之路的,便是如今风头正盛的陈霄与相爷最为信任的将军阁下您,当然了,还有晚辈这一枚明面上的棋子,只不过晚辈有着皇族身份,行事低调加上太过年幼,令那些人觉得晚辈难成气候,而将军与陈霄便不同了。”

鲜于仲通深以为然地点头:“这些鼠辈正是打算利用本府尹与陈霄之间的矛盾背后下手,既能除掉陈霄,也可令我鲜于家元气大伤,真是好手段。”

“所以晚辈此番前来,一是为探望鲜于公子,二则是希望鲜于将军以大局为重,不可为了私人恩怨坏了相爷的大事,至于我们与陈霄之间的恩怨,大可在铲除安党重振朝纲之后再做一个了结也不迟。”

“殿下心怀江山社稷,为大义而不顾个人得失之胸怀,老夫钦佩。若经调查之后证明的确有人在背后作梗,老夫可以与陈霄化干戈为玉帛。”

得到了鲜于仲通的让步,李昀暗自松了一口气,只要这个老家伙不会在此事上纠缠不清咬着不放,陈霄算是保住了半条命。

目送李昀起身离开,鲜于仲通这才轻轻咳嗽了一声,将身处隔壁偏室内的心腹军师叫了出来:“袁先生以为刚刚李昀所说,到底有几分真假?”

袁姓军师轻轻捋了捋胡须沉吟了片刻:“小人以为至少有七分为真。”

“那如此说来,相爷果然是打算借此机会令我鲜于家元气大伤?”

“如今的朝堂情势已然逐渐明朗,安禄山名曰对大唐忠心耿耿,实则在暗地里盘算什么谁也说不清楚,只有圣上觉得东平郡王没有异心,让他称杨妃为娘,他便真的叫了,殊不知这正是安禄山的忍辱偷生之计。杨相爷选择与太子对立,是在等着杨妃能够诞下子嗣,只是陛下年迈恐有心无力,相爷如今得罪了太子,想要在新君登基之后安身立命,则必须有其他打算,最佳的方法自然是……取而代之。”

听到这一个结论,鲜于仲通也不由地缩了缩脖子,这两位朝廷大佬之间的朋党之争似乎要变了性质,如果自己的政治投资失败,那不就成了世人口中的乱臣贼子了么?

“相爷想要成事,就必须将所有的现有资源牢牢控制在手中,如此一来,他才可能在将来的争斗中留有底牌,陈霄并非杨党亲信,他手中的东西又是相爷想要之物,总在别人手里握着,相爷岂会安心?现下有机会,相爷自然会巧取豪夺,鲜于家则是受了无妄之灾。”

“那本官窑如何自处?”

袁姓军师竖起四根手指:“四个字,静观其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