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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院这天，空气中已有初冬的凉意。
姚子臻穿着纯白色风衣，内搭长t牛仔裤，纤细脖子上搭配同色系颈环。头上还有一顶陆泽亭非要他戴着的帽子，轻轻压着蓬松的头发，避免着凉。
司机早早在医院门口等着。
看着十分般配的两个身影手牵手从医院里出来，陆泽亭还替omega整理歪歪斜斜的帽子。
“好好戴着。”
上了车，姚子臻忿忿不平地戳着手机屏幕，把家族群里刷屏的照片放大又缩小几个来回，睁大眼睛难以置信道：“我有这么矮吗？怎么感觉头顶才刚刚到你下颔的位置而已？”
那天他们在医院走廊相拥，被林鹿妈妈拍下发了朋友圈。两家长辈纷纷点赞。陆老爷子高兴起来，立刻转发到了自己的朋友圈。
至于姚子臻本人，莫名陷入了对身高的自我纠结。
他知道重生后的身体比陆泽亭矮，但具体差距他并不清楚，这张照片直观地展示了两人的身高差，让姚子臻无比怀念起自己以前作为顶a的身高优势。
身高可是很重要的，在关键时刻可是气势碾压神器。
重点是，以前也不觉得差这么远呀。
一定是没有穿鞋子的原因——姚子臻默默安慰自己。
陆泽亭宠溺地揉了揉他一头柔顺碎发，瞥了一眼专心开车的司机，压低声音在他耳边道：“身高差在床上也是一种情趣，比如我就很喜欢把你抱起来……”
姚子臻的脑海忽然浮现许多不可描述的画面。
他们第一次度过发情期时，顶层的信息素满到几乎溢出来，几乎整个酒店的工作人员都知道他们在干什么。
即便是对信息素不敏感的beta员工也不愿意接近他们的房间，送餐服务成为最艰苦的任务，每到饭点便苦不堪言。
如今想来，情场老手姚子臻也不由得面红耳赤。
他不由地瞪了陆泽亭一眼，耳根潮红蔓延，在阳光下薄得近乎透明，宛如精灵。
“闭嘴。”
说着，露出恶狠狠的小尖牙威胁一番。
真没想到看起来一本正经的陆泽亭竟然是这种人，他要是个花花公子，说不定玩起来比自己还花。
陆泽亭丝毫不觉得害臊，语气坦荡又自然，“我们是合法夫夫，有什么可害羞的？”
说着还得寸进尺地捏了捏姚子臻的脸颊，手感没有以前好，心想回到家得好好补一补这位娇弱的omega，脸都瘦得没几两肉了。
姚子臻赶紧捂住他的嘴，“别再说了，你当司机空气呢！”
前面的司机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又赶紧扭开头，认真开车假装透明人。心里默默补了一句：热恋中的ao夫妻真可怕。
他还记得一年前夫人也是刚出院，两人在车里冷淡得跟陌生人似的，现在真是完全不一样了。
在陆家工作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陆先生这样宠溺一个人，简直就是被狠狠拿捏住的感觉。
夫人绝对是他心中的榜样。
陆老太爷在老宅准备了隆重的接风宴，庆祝姚子臻出院。不过回家之前，他们还得先去一个地方。
隔着厚重房门的一小块玻璃，姚子臻见到了坐在病床上的方子期。房间窗户紧闭，清泠泠的天光透进来，照得他有些不真切。
仿佛一缕轻烟，随时可能消散。
他微微侧过头，看不清表情，修长手指安静地翻着手里的书。姚子臻这才看见他后颈处包着厚重的纱布，看起来腺体受损严重。
方子期涉嫌伪造文件、商业犯罪等罪名，现在因为身体受伤的缘故，暂时还留在医院治疗。
姚子臻方面已经把存有赵凌之犯罪录音的u盘，作为辅助证据交给警方。另一方面，周秘书安排了人把疗养院的张助理带过来。
听陆泽亭的律师顾问提起，赵凌之这一次应该是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至于方子期很可能要在监狱里待五年，五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只是姚子臻觉得，像他如此骄傲的一个人，未必能承受这样的打击。
然而，这个法律对任何人来说都是公平。
犯了错误，就得接受惩罚。
姚子臻站在门外等了一会儿，陆泽亭一向有耐心，陪着他没有说话。
然而，方子期并不想见他。
甚至知道他就在门外时连头也没回，低着头慢条斯理地翻过一页一页纸。
姚子臻心里清楚，方子期此生最狼狈的时刻不想他看见，又或者是心里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
有些东西一旦宣之于口，关系便再也回不到从前。
可他并没有亏欠方子期什么。
在门外又坐了一会，听护士说病人要休息，陆泽亭便拉着姚子臻离开了。
他家宝贝也是刚刚出院，身体还很虚弱。凭什么在这里坐冷板凳看人脸色。更何况，方子期是导致姚子臻死亡的间接原因。
要不是看在那天方子期幡然醒悟，做了一件还算正确的事情。否则，陆泽亭根本不会让他再有靠近姚子臻的机会。
他们走后，病房里方子期依然像座雕像似的一动不动，后颈时不时的刺痛提醒着他，再也无法释放和感知信息素的现实。
他垂眸盯着书页上的一行字，眼底氤氲一片。
山鸟与鱼不同路，从此山水不相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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