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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记得小时候最喜欢的那个雄鹰风筝吗？”
“那风筝是褚将军做的，大哥给了你，很多时候褚将军都挺好的，对大哥也彬彬有礼，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一看到你，总是失了风度，也失了理智。”
秦斯年的记忆被带回孩童时期，小时候他喜欢各种各样的风筝，见大哥房里有个雄鹰风筝，撒泼打滚的要过来，大哥嘴上没说什么，实则非常珍视那个风筝，秦斯年天天疯跑，最后那个风筝不出意外的出了意外，秦斯年哭个不停，没过多久，大哥又拿来一个一模一样的风筝。
秦斯年从未想过，风筝出自褚君痕之手。
“看在风筝的面子上，这次的事我不计较了。”
“回头再遇见他，我会道谢，不过……仅此而已。”
“这就对了！”秦斯羽揉了揉秦斯年的头：“年年越来越懂事了。”
褚君痕拿来的药膏效果的确很好，不过七八天，秦斯年又变得活蹦乱跳，秦牧在他身边安排了人盯着，不许他再接近萧长澜。
秦斯年在房间里憋了许多天，有许多话想问萧长澜，可身体好了，却又不知道该问什么。
问他为什么不来看他？
父亲本就不喜萧长澜，来了怕是对两人都不利。
问他为什么不偷偷过来？
或许是因为太忙，没有时间。
秦斯年心里有两个小人在打架，一个说着萧长澜根本就不喜欢他，自然不会来看他，一个小人各种解释，寻找各种借口。
最后秦斯年实在不知道怎么办，又没有能问的人，兜兜转转，又跑到了桃花苑。
只有霜月懂他。
九成奉命拦住两个小厮，这对于他来说完全没有挑战。
霜月坐在一边看着秦斯年喝闷酒，几次想阻拦，成效不大。
“三少爷，你的伤还没有彻底好，如此醉醺醺的回去，恐怕太傅又要生气，您还是少喝些吧！”
“别管我，大不了就是死嘛！”秦斯年豪迈的挥手：“我现在还不如死了好受。”
“三少爷……”霜月心疼的看着秦斯年：“奴家知道你心里难受，可这么下去也不是办法，你喝的再多，王爷也不会凭空冒出来。”
“奴家在桃花苑这么多年，见过不知道多少负心汉，嘴里说着甜言蜜语，得到了便不知道珍惜，说到底不过是逢场作戏，三少爷莫要伤心，这不是你的错。”
“霜月……”秦斯年仰头灌下又一杯酒，继续倒满，手不受控制的摇晃着，差点握不住酒杯：“八天了。”
“我被打那天父亲去寻过萧长澜，连温时扬那个蠢货都知道我被打的事，他不可能不知道，可他从未露面，甚至不曾看过我一眼。”
秦斯年吸了吸鼻子：“二哥说的对，他根本就不在乎我。”
“我好难过，真的好难过。”
“他肯定知道！”
“但是他不曾来看过我一眼，更别说让人送药了，他是不是讨厌我，讨厌到连看一眼都不肯……”
“三少爷，你醉了。”霜月拿走一旁的酒壶：“酒醉伤身，三少爷别喝了。”
秦斯年自顾自道：“他肯定是讨厌我，毕竟长安城没有人不讨厌我。”
“应该的，应该的。”
“什么应该的，奴家不讨厌三少爷，沈大哥也不讨厌三少爷，桃花苑上上下下，连带着费妈妈都很喜欢三少爷。”霜月道，虽然现在三少爷不再给费妈妈银钱，费妈妈有些不满，但三少爷很会说话，每次说的费妈妈心花怒放，上次还救桃花苑于水火，费妈妈记着这份情，没有忘记。
秦斯年仿佛没有听到，嘴里一直喃喃：“应该的，应该的……”
霜月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不知道怎么办，秦斯年还想继续喝，被霜月强行拦下，差点把酒杯摔烂。
秦斯年摇摇晃晃着起身：“应该的，应该的。”
他推开门，脚步不稳，霜月想去扶，却被推开，只能跟在他身后，防止秦斯年摔倒没人管。
秦斯年深一脚浅一脚的下楼，行至半途，迎面而来几个熟悉的面孔。
几人看到秦斯年很是意外，他们对视了一眼，凑到秦斯年跟前：“斯年，你来桃花苑怎么也不跟哥几个说一声？”
“就是呢，咱们几个虽然许久不聚了，那也是因为你身在孝期，我们不敢去太傅府打扰，听说大哥升为左都御史了？”
“要不说咱大哥厉害呢，年纪轻轻就成了二品，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啊！”
几个人说着就想上来扶秦斯年，霜月在后面看的着急，这几个人乃是长安城的恶霸，从前没少仗着秦斯年的势胡作非为，要说长安城的百姓为什么厌恶秦斯年，多亏了这几个“好友”。
秦斯年尽管醉了，还是认出来面前的几人，神色顿时冷漠许多：“是你们？”
当初祖母病重，他走投无路，这几个人却躲了起来，没有一个肯帮他。
父亲入狱时，这些人避之唯恐不及，如今父亲成了太傅，大哥又升了官，他们便凑了上来，言语间各种谄媚。
咱大哥？
那是他自己的大哥！
“啊……”
其中一人惨叫着朝楼下滚去，谁也没想到秦斯年会突然动手，还是在喝醉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