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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还有多少惊喜，是朕不知道的。”一舞毕了，皇上眸色微动。
“臣妾雕虫小技，让皇上见笑了。”甄嬛轻声开口，一舞之后气息多少有些不稳当，但是还是带着盈盈笑意的。
十爷为此大笑出声：“果然舞曲精妙，可与本网付第一舞姬相较。”
“诶，十哥错笑了，”果郡王收了笛子，“莞贵人所舞，尽得梅妃真传。”
他朗声笑起来：“当年梅妃作‘惊鸿舞’，被玄宗称为‘梅精’，‘惊鸿舞’原就起于梅妃，今日小王也算是，得观古意了。”
十爷哼了一声：“你又无曾亲眼所见什么梅妃起舞，你来的这么些言之凿凿啊？”
果郡王淡然一笑：“习武骑射我自然不能和十哥相较，唯独这些史书，我这个闲人倒是比十哥略多读了一些。”
十爷十分的不以为意：“我满人以骑射得天下，找这么多臭墨史书，有什么用啊？”
他的福晋试图劝阻，但是十爷显然已经说上了头，毫不在乎自己福晋的态度。
“无非是因为你生母是汉人，所以教了你一肚子的汉人腔调。”
哇哦哇哦，妲己不由得咂舌，怪不得这兄台出身显赫却无缘皇位，肯定是脑子不是很好。
从满人入关就开始强调“满汉一家亲”了，你这话说出来，根本就是在丢人的好吗？你是和你祖祖辈辈的方针过不去是吗，你这是大罪啊。
而且哪有你这样当着人家面指责人家生母的？就这样还出身皇家？市井乞丐都知道骂街的时候除非深仇大恨不然不会指着人家妈妈骂的。
皇上抬了抬手：“我大清需要的是文武双全的人才，两位皇弟都是朕的左膀右臂，各有所长，何必一较长短呢？”
气氛微微的缓和，虽然也没缓和到哪里去，但是甄嬛的“惊鸿舞”挑不出什么错漏，十爷也就沉默下来，不再多话了。
曹贵人站起身来：“皇上看臣妾说的如何？莞贵人果然聪慧，能做寻常人不能做之舞。”
？？？刚才不是你自己说的，这“惊鸿舞”本就是女子都能做作的舞么，现在又改口说是“寻常人不能作之舞”了，你这么会说你干嘛不表演才艺表演说书呢？
这里是时代局限了妲己的思维了，要是妲己出生在二十一世纪，估计她就要夸曹贵人适合做脱口秀演员了。
“想必这舞姿，也不逊于当年的纯元皇后吧？”曹贵人犹自添油加醋。
一句话又给皇上说黑脸了。
但是这一次皇后没有给曹贵人什么面子，大概是甄嬛的舞姿也叫她想到了什么不太好的回忆了吧。
“本宫记得纯元皇后作此舞的时候，连华妃都还没入王府，更何况是曹贵人你了，”皇后的目光冷冷的从曹贵人的脸上刮过，“你又如何知道纯元皇后之舞如何，你又怎么拿莞贵人之舞，与之相较呢？”
曹贵人慌忙行礼：“是臣妾冒失了，臣妾也只是耳闻，不能得见故皇后之舞姿，是臣妾之憾。”
皇上的脸色这才稍微有所好转，但是也没好转到哪里去，他定定的盯着甄嬛。
“跳了那么久了，累不累。”
“臣妾不累，臣妾未曾见纯元皇后作‘惊鸿舞’的绝妙风采，实在是臣妾福薄，”甄嬛轻声开口， “臣妾今日所做‘惊鸿舞’，是拟梅妃之态的旧曲，萤烛之辉，怎能与纯元皇后的明月之光相较。”
皇上脸上的笑容深了一些。
“十七弟，来迟了，可得罚酒三杯。”皇上手执串珠，叮叮当当的抬手，朗声笑道。
“臣弟刚刚已经做了一曲，为新嫂歌舞助兴，”果郡王笑起来，“皇兄怎么也要看在新嫂的面子上，放臣弟一马。”
皇上笑了笑：“长相思的笛音必然要配上长相守的琴音才称得上是，无双之妙。”
他挥挥手：“这是莞贵人甄氏，这是惠贵人沈氏，唱歌的那是---”
皇上不认识。
啊，更加尴尬了，从人家甄嬛说完话你自己强行转移话题转移到老十七那里就很尴尬了，如今给你爱妾舞蹈配歌的是你不认识的另一个妾···
啊---后宫关系乱糟糟，真是乱糟糟。
皇上点点头，随便的说是要赏，但是甚至都没有想到要问问自己的这个妾叫什么名字。
然后为了弥补这一层的尴尬，指着甄嬛要甄嬛坐到自己身边来，苏培圣愣了一下忙不迭的去搬了把椅子过来，而甄嬛穿着舞衣就不得不离开自己有吃有喝还能唠嗑的座位，尴尬的上了台子。
果郡王也就得了空入座，慎贝勒倒是很开心的去和自己的十七哥打招呼，而果郡王的席位就在妲己这里不太远的地方。
果郡王明显是看见妲己了，甚至还跟妲己拱了拱手。
妲己只好朝着他举了举杯。
我和你不熟你别和我打招呼！妲己气呼呼。
这边妲己举杯，那边华妃也举杯，但是妲己举杯是为了和果郡王简单的打个招呼，华妃那边举杯是为了趴在桌子上，啊---尴尬。
“华妃，你是怎么了，”皇上不肯开口，这话就得皇后替他说，“这么好的日子，你干嘛要扫兴啊？”
华妃站了起来，声音带着颤的，妲己骤然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但是知道是曹琴默的后招了。
自从上次丽嫔事件，华妃遭受了好大一通冷待，太后发话削了她协理六宫的权利不说，皇上也连带着不愿意见她了。
华妃哪里甘心。
“臣妾并无什么委屈。”华妃美目含情，似有泪水涟涟，“只是见莞贵人作‘惊鸿舞’，一时触动情肠，这才有所失仪。”
皇上微微皱眉：“昔日纯元皇后作‘惊鸿舞’的时候，你尚未入府，如何会有情肠可触？”
华妃眼中垂泪：“臣妾闲来翻阅诗书，见有唐玄宗梅妃《楼东赋》一篇。”
闻言妲己眨眨眼睛，明白了。
好嘛，这是个连环扣。
如果莞贵人的惊鸿舞没跳或者没跳好，那是莞贵人的失职，会失了圣心，但是如果莞贵人跳了，而且跳的还行，皇上心情不错，那就顺理成章的从华妃这里引出《楼东赋》。
若是没有“惊鸿舞”，又怎么引出《楼东赋》？
妲己轻笑一声，倒是不知道那张写了“惊鸿舞”的纸条，在曹琴默手里攥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