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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承序淡淡道：“习武之人，身体自然能抗一些。”
他想了想又补充道：“灵安四季分明，不似西越。你以后要常住灵安，不妨也练练，多少也能强身健体，抵御寒气。”
木苏小脸一皱，道：“不练不练，练功太累了。我还是多抱抱暖壶吧……”
林承序浅笑几声，不置可否。
木苏紧紧挨着他开始絮絮叨叨。
“原来陛下还不让我们出宫呢，要是不让我们出宫我们怎么会去相思明月楼呢，要是不去怎么会碰上那个人呢……你说是吧，少卿哥哥……”
“少卿哥哥，你的耳朵好灵啊！那么小的声音，我什么都没听出来呢……是不是练了武就能变成你这样？那我倒是可以练练……算了算了，我还是不练了。反正也没什么机会用得到……”
“少卿哥哥，他们今天说什么鸡什么晨，什么意思啊？什么国之大害的，总觉得不像是好话。”
林承序终于有了反应，他停下脚步，看着木苏认真道：“越王殿下，这句话是那些无知百姓中伤陛下的话，你听了就算了，可万万不能告诉陛下。”
木苏眨巴眨巴他小鹿般的大眼睛：“知道知道，我今天不就没有告诉陛下姐姐嘛……可是为什么不能说呢？告诉陛下姐姐，让她把这些人都抓起来，不可以吗？”
林承序摇了摇头，道：“那些都是些普通百姓，处置自然不难。但陛下如果随意处置他们，会落下一个暴君的名声，对她会更不利。而且，她听到这些话，我怕……她会伤心。”
“陛下姐姐也会伤心吗？我看她一直都很威风，很开心啊。”
林承序笑了，看着木苏单纯的样子，道：“你还小，以后就懂了。”
木苏心里嘀咕：“什么嘛，不过才比我大三四岁，怎么就跟我父皇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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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鹤鸣在灵安搜查了好几日，结果自然是什么都查不到。这毁灯之人就像一条溜进了大海里的鱼，就算他吴鹤鸣是真阎罗，也没有办法把他给揪出来。
这件事只能不了了之。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立春已过，按年份算来，今年的乡试也该进行准备了。乡试三年一次，每次都是由礼部与吏部负责，由于只是地方级考试，虽然试题由京中统一出，但到底还是地方的考试。还没有上升到要由陈锦和操心的地步。
但这只是按常理来说，陈锦和万万没想到这事上还能惹出些麻烦来。
接到左向明的密报之时，陈锦和差点一口气没上来。
左向明奏报陈锦和，吏部出了内鬼。因礼部给事中秋爽的贿赂，吏部看守密阁田守成私自偷懒考题。为避免打草惊蛇，所以左向明只是暗中监视，并未行动。密奏请求陈锦和示下。
上次是卖官，这次是偷题。这陈国的吏治简直就像一只大筛子，处处都是漏洞。要知道乡试出来的举人也是有选官的资格的。
左向明让陈锦和示下，她冲动之下差点下旨立刻捉拿秋爽与田守成。但是被杨公公劝阻了。
杨公公的意思是，既然是偷题肯定会透题，现在抓了偷题的就断了线索，不知道买题的究竟是谁。要是只是个胆大包天的秀才也就罢了，要是涉及官府或者是贡院，那可就事关重大了。
陈锦和也觉得有理，便派了暗卫盯着秋爽等人。距离乡试还有一个多月，想必他们也不会太着急。
接二连三的事情加上天气反复，陈锦和终于病倒了。
太医院诊断说是感染风寒，需要静养。陈锦和正好借这个由头告假免朝。所幸纳兰朔伤势恢复的不错，手虽然不能动，但是精力已经全然恢复了，批阅奏章的任务便又回到了他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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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锦和这次是真的病了。她一向身体康健，能吃能玩，这猛得一病，倒是比常人严重了许多。已经三日了，只能进食一些米粥。连平日里最爱的点心都吃不下。几天下来，人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得能戳人。
月落一脸心疼地给她喂着燕窝雪莲羹，一边忍不住叨叨。
“我们陛下从小哪里吃过这么多苦啊，整天整夜的不是批阅奏折就是起早上早朝，好不容易休息一下不是这事就是那事的这哪能不生病呢……这都好几天了，怎么还不见好啊？”
星沉忍不住给她一个白眼，道：“你别在陛下面前胡说八道了，陛下是陈国国君，上早朝批阅奏折那都是陛下的职责。陛下病了是你我伺候不周，我们该自省请罪才是。”
月落冲星沉吐了吐舌头，算是她的反驳。
陈锦和有一口没一口地喝着，她怎么病的她自己清楚得很。前几日她故意借口心烦多喝了酒，又借着酒劲非要在深夜站在殿外吹冷风。她深知自己的身体，绝对受不了这一暖一寒的冲击。
她需要自己生一场病，她还要把这场病拖得越长越好。
陈国绵延数百年，早已经有了它自己的运动脉络，这条脉络里皇帝自然是在最顶端的。也正因为是在最顶端，她高高在上，最大的作用就是国家的象征，是民心凝聚之处。
实际上，她即使不在，政务运作上其实也并不会出什么大岔子。
眼下的事桩桩件件都是冲着她来的，与其硬抗不如后退。
她永远记得先皇临死前的那句话。
“无能……可以让你活得长久一些。”
无能是没办法再装了，这段时间她做了那么多看起来有点脑子的事。应该是有人明白过来了，所以才动作频频。
生病，是她能想出最好的后退之法。还不能装，因为假的终归是有破绽的，皇宫里说不定也有内贼，只能真的病。
即便是故意的，但是难受都是真的。陈锦和这几日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头痛，喉咙疼，胸口疼，好不容易今日微微好转，她才能勉强吃点东西。
病归病，可不能真的病死了。要是玩脱了，那可就便宜那些乱臣贼子了。
她刚喝完粥躺下，却听到月落说：“陛下，宋首领来报，他们已经查到了秋爽偷的题是送往哪里的了……”
陈锦和没力气说话，只是点头示意她继续说。
“江南贡院。”
又是江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