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隐约记得，第一次见她是在一个天气不太好的下午。
江山一个人坐在公园里的秋千上发呆。
那段时间因为妈妈的突然离世，他整个人都变得非常自闭，几乎不开口说话，村里的小朋友都以为他是哑巴，就爱嘲笑欺负他。
那会儿陈妤应该是刚好下课回家，碰巧路过，背着个小书包，站在不远处看了好一会儿。
大概是后来看不下去了吧，她跑过来凶巴巴的赶走了那群欺负他的小孩儿。
将那些人赶走后，陈妤转过身，视线落在江山身上。
小姑娘微微歪着头，正在打量面前这个生得十分白净漂亮的男孩儿身上。
过了会儿，她十分嫌弃地道：“你是傻子吗？被欺负了也不知道还手。”
江山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她，就是不说话。
陈妤：“……”
过了会，她又问：“你怎么不说话？”
江山将视线从她身上挪走，落在阴暗的天空上。
一直到最后，陈妤也没能听到江山说半个字。
那会他有个习惯，每天都坐在秋千上发呆，小姑娘几乎每天下午放学回家都会在那儿碰见他。
头几天她经过看两眼就走了，后来会陪他坐一会儿，再后来会自言自语的跟他说话。
江山就跟哑巴一样，自始至终都没理过陈妤，差不多过了大半个月吧，他才肯用摇头点头来理一下她。
陈妤也没觉得什么，因为已经在心里把他当成小哑巴了。
以至于，他第一次开口回应她的话时，小姑娘脸上惊讶的表情，他至今都还记得。
那年江山才八岁，陈妤好像比他还要小一岁，人又黑又小。
但头脑却挺清醒的，比同龄人成熟很多。
每天都唉声叹气的，放学后背个小书包坐在他旁边，然后就开始吐槽今天遇到的事情，吐槽完了就抱着书包回家吃饭，日复一日。
她大概是想着他是个小哑巴，就算把自己的心事告诉他也无妨吧。
现在想起来，还挺搞笑的。
旁边突然传来一声很轻促的笑，惹得陈妤疑惑抬头。
只见江山支着脑袋，双眼处于放空状态，也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挂着笑，像个…傻子。
见他一直在笑，陈妤忍不住抬手到他眼前晃了晃，“你，笑得好傻。”
她的声音将江山的思绪从陈年往事中拉了回来。
少年眨了眨眼皮，收起脸上的笑容，略微有些尴尬的清了清嗓子。
“我刚刚有笑吗？”
没等陈妤说话，就又听到他说：“你看错了，我没笑。”
陈妤：“……”
行吧，她也懒得拆他的台。
小姑娘撇了撇嘴，没说什么，收回视线继续刷她的题。
江山知道她不信，但也没再说话。
只是心想，小姑娘似乎不记得他了。
不过也不奇怪，都过去这么多年了，当时又还小，如果不是那一年妈妈意外去世，他过得非常煎熬，记忆深刻，说不准他也会忘。
而且，他要是没记错的话，当年小姑娘怕是连他叫什么名字都不知道。
因为当初外公突然生病，他是连夜离开的，连句再见也没来得及说。
倒是没想到，还会再次相遇。
大概是缘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