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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打发走冷云天后，祁乐乐觉得自己被晏如歌补回来的体力都消耗殆尽了，再一次躺倒在了床上。
可这个晚上就像跟她过不去似的，她只翻了个身，便摸到了一只毛茸茸。
睁开眼睛，对上一双琥珀色的眼睛。
这双充满魅惑的桃花眼长在一只雪白狐狸的脸上。
祁乐乐困倦地抬手摁住它的脑袋，把它摁趴在床上：“苏白，今天没空陪你折腾。”
小狐狸还真是苏白，他任由祁乐乐霸道地摁着自己，摇了摇身后蓬松柔软的尾巴，传音入耳：【没事，我只是来看看你，你管你睡，不用顾及我。】
祁乐乐闻言，还真没顾及他，松开他，拉上被子，脱掉外套，自顾自地睡了。
反正苏白又不会伤害她。
苏白变成的小狐狸迈开四只爪子，在床上围着睡觉的祁乐乐走了两圈，恍惚间，仿佛又回到了几百年前。
当年，他为了变强，修行魅术吸食人魂，被道士盯上一路追杀，打回原形为她所救。
她为他赶走了那些道士，却对他说：“伤了人，必被人伤，若你还想活命，以后就在我身边潜心修炼，莫要再伤人了。”
那时的他不理解她的深意，顶嘴道：【是我太弱了，所以他们才能伤我，待我变得足够强了，定要将他们全杀了！】
她沉默片刻后，说了这么一段话：“有因就有果，种下什么样的因，就会结出什么样的果。有妖伤人，才会有道士降妖护人。血族猎杀人类在先，血族猎人复仇在后。想要保全自己，就要学会不伤害他人，虽然无法杜绝一生中所有的灾祸，但会免除许多自己亲手酿造的灾祸。”
【说了这么多，你不就是想说，被道士打回原形是我活该么？】狐狸嗤笑。
“嗯，你活该。”她认真回应。
狐狸被噎了一下，还真没法反驳，小声嘀咕：【那你还救我……】
“我一直都想养只狐狸，你看起来很漂亮。”
狐狸：【……你不怕被人类报复吗？】
“既然救下了你，那就是我选择种下了这个因，无论结出的果是什么，我都会坦然承担。”她笑了笑，“反正情况不对我就跑路，我可擅长跑路了~”
狐狸：【……】
那时，苏白觉得这个女人脑子有问题，可他没有证据。
她并没有用什么法术束缚他，原本他想去哪里都可以，他不是那种愚昧又迂腐的妖，非得报救命之恩不可。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他迈着四只爪子，围着睡着的她转了一圈又一圈，最终还是没走，窝在了她的怀里。
后来，他力量恢复，变成了人形，向她伸出一只手，笑得狡黠：“你一直一个人，不觉十分寂寞吗？只要你愿意，我可以一直陪在你身边。”
她奇怪道：“你不是一直陪着么？”
“我是说，以另一种身份。”
“什么身份？”
“伴侣。”
“哦，那你不行。”
“……诶？”苏白脸上的笑僵住了，有点不甘心，“为什么不行？”
她奇怪道：“你会跟自己养的宠物谈恋爱吗？”
苏白：“……”
……
苏白看着床上的祁乐乐，叹了口气后，钻到她怀里团成了一团。
其实，当她的宠物没什么不好，她宠他，爱他，会给他想要的一切，保护他不受任何伤害。
可他就是不甘心，为什么，为什么他们的关系不能更上一层呢？
为什么不能像很多话本故事里说的那样，来一段缠绵悱恻的跨族恋呢？
后来，她的身边多了一个人，是她转化的第一个人，她唯一的仆从。
再后来，那个人向她表白了：“我喜欢你，可以跟我在一起么？”
她奇怪道：“我们不是已经在一起了么？”
“我是说，成为我的爱人。”
“我们是家人。”
“爱人和家人不一样。”
“可在我眼里，你就是家人，你会跟自己的孩子在一起吗？”
“……”
孩子。
听到这两个字，以狐狸形态窝在她怀里的苏白放声大笑，笑得不能自已。
原来，他不是唯一的“受害者”。
原来，她对所有人都这样。
可即便如此，在他心里，她也是最重要的。
总有一天，他会想办法得到她。
现在，她失忆了，对他而言是最好的机会。
可是魅术对她作用有限，又不能强上，会被她杀掉……真难啊。
苏白用毛茸茸的脑袋蹭了蹭祁乐乐的胸口，闭上眼睛，陪她一同睡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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