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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教堂的路十分艰辛,朱利尔斯一路都在打喷嚏。
昨晚的火焰烧了一夜,形成的灰尽数量也非比寻常,紧随时尚潮流的男巫此刻才发觉守旧派的浓密胡须到底有怎样的好处,那黑色的国王须在鼻前形成了一层过滤层,有效地阻挡了大多数飘扬的灰尽。
“真卑鄙。”男巫都囔着说,不知道是在指责谁。
到了教堂,他们再次感受了这次拜访的难度。
教堂已经对外开放,但是门口依旧有手持猎枪的巡逻队员在把守,
这座镇上最为高大的建筑前,两侧药草院子的正中位置,一个古老的石质花型洗手钵再次得到启用。
除了他们,还有许多前来拜访的本地人,都在巡逻队的指引下将手浸泡进洗手钵,随后才受到允许进入教堂。
“他们在用圣水检测来访者的身份。真是卑鄙。”朱利尔斯叹了口气,转头看克雷顿:“你试试看能不能再次说服他们。”
“用不着这么做。”
克雷顿从口袋里掏出一瓶发油,他倒出一点挤在手上,均匀的抹了一层,然后把发油扔给朱利尔斯,男巫惊讶地看着他走过去,平静地将双手按入水中,顺利通过了测试,走到教堂的门口回头看自己。
朱利尔斯立刻醒悟了过来,复刻了这一现象。走到大门之后,看到巡逻队员们开始接待下一位来访者了,他才低声惊叹:“你真是个天才!”
“侥幸而已。”克雷顿谦虚地说:“要是他们再细致一点,我肯定会暴露的。”
事实正是如此,若不是路易斯教士并非超凡者,他一定不会这么冒险。
朱利尔斯虽然觉得他说的有道理,但语气还带着几分兴奋:“也是。不过自从大恶臭事件之后,多恩许多地方就没有那么多暗裔了。教会不会查得那么仔细,这个办法还算得上通用。”
克雷顿知道大恶臭事件是什么,但不清楚和这件事有什么关系。
他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快步走入教堂,穿过两列座位间的狭窄过道向前走。这里大概有十几个人在宣讲台的斜前方朝拜壁龛中列位先驱的圣像,参拜者大多是女性,而在右侧墙壁旁,两位外地画师正架着梯子贴着墙壁,对准斑驳脱漆的笔画精修细磨,全然没有注意到他们的到来。
在喃喃地祈祷声中,路易斯教士从教堂一侧的门里走了出来,正巧见到他们。
他年纪已经不算小,但还是很英俊,这也是镇民们愿意相信他的重要原因之一。不过他此刻看起来愁眉不展,意识到拜访者后才立刻装出一副肃穆的样子。
“你们有什么事吗?”他问。
克雷顿和朱利尔斯的外貌都过于突出,他敢肯定这两个人都不是本地人,因此起了疑心。
克雷顿毫不掩饰自己的疑惑,他一只手出示萨沙市的治安官银星徽章,另一只手将那把坏掉的燧发枪托在手上递给对方看,希望这能让对方重视起来。
“请问您的儿子现在在哪儿?”
路易斯教士接过枪看了看,很快给出了反应。
“他早就离开镇子了,怎么,他在城里犯了罪了?”他不再掩饰,脸色很不好看地反问回来:“还有,你为什么要给我看这把枪?这和你的问题有关吗?”
这个反应和克雷顿预料的不太一样,他把枪收回来插在腰带上。
“我听说这把枪是您的儿子塞万委托佩罗先生从城里订制的,然而我们在镇外的湿地里找到了它”
教士的眼神充满了怀疑:“我是福音派的教士,我的儿子也是一出生就受了洗,他怎么会购买枪支呢?”
福音派的教义不允许信徒手持武器,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
但克雷顿也不觉得佩罗有必要向自己说谎:“孩子总有不听话的时候。”他说,因为唐娜的缘故,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深有感触。“我们也是为了他的安全着想。如果你不想说,我们也还有别的问题,上个月,一个外乡人在热沃的河边捡到了这条染血的项链,或许你见过它,能给予我们一点线索。”
克雷顿将象牙相框的挂坠取了出来,他注意到路易斯教士看到它的时候脸色产生了明显的变化。
那是事情脱离控制的愤怒和无法挽回的无奈。
“现在您有什么想说的吗?”这位城里来的治安官追问道。
路易斯摇了摇头,克雷顿的追问反而让他下定了某种决心。
“我对此没有什么可说的,只有一点——我的儿子塞万要是死了,那都是他咎由自取,你们不要再因为他的事找我了。”
这位福音派的教士语气愈发冷酷,说起自己儿子的名字时,语气不像是在挂念爱子,而是在痛斥一个异端。
在回答之后,他决意送客,无论克雷顿和朱利尔斯如何试图说服他,他都坚定自己的态度,不再开口。
面对这种拒绝方式,两个外乡人只能顺了他的心意就此告辞。
离开教堂有一段距离,朱利尔斯才咒骂起来。
他们只是想调查一下项链原主人的身份而已,却在这边兜兜转转了好几天都毫无结果,路易斯教士显然知道项链的主人是谁,但就是不肯告诉他们。
克雷顿已经在考虑要不要向路易斯教士坦白不是坦白自己的狼人身份,而是说明厄运珠宝的事。
这或许能博取到圣职的同情心,让其吐出情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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