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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是潜意识的映射。」
社团第一次团建的时候,文学社的成员终于见到了他们神秘的鸽子社长。
说是团建,其实就是吃饭加唱k。吃饭的时候周晟逸没去,到了ktv大家才发现周晟逸已经坐在那里唱上了。
他唱歌的水平倒是没辜负这副好嗓子,天籁之音谈不上,但悦耳动听倒是做到了。因为很多人是第一次见周晟逸,加上校园里一直流传着他的“佳话”,所以在这个昏暗的包厢里,周晟逸几乎成为了视线与话题的中心。
何谨微因为有晚课,最开始就说好了不去吃饭直接去包厢找他们——实际上,她连ktv也不是很想去。但是考虑到社团的第一次团建就缺席有些失礼,所以何谨微还是过来了。
进入包厢的时候,周晟逸已经没有在唱了。而最先吸引到何谨微注意的,也并不是他,而是坐在他旁边,搂着一个女生情歌对唱的陆河。
至于理由——
因为这个女生,和见面会那日见到的,并不是一个人。其实也才过去了两周的时间而已。
何谨微找到一个角落的地方坐下来,听着他们唱,感觉是吃饭的时候喝了些酒,大家都有些兴奋异常。为数不多清醒的几个,要么是滴酒不沾的,要么就是像何谨微与周晟逸这样没去吃饭的。
其实周晟逸也不算清醒。
何谨微看过去的时候,他正闭着眼睛拿着一罐啤酒仰头灌,大概是喝的有些急,有些酒从他的下颌流了下去,顺着脖颈钻进了他黑色衬衫的领口里,喝酒的时候的动作让她几乎能看见肋骨与胸口肌肉纹理的走向
活色生香。
何谨微脑子里钻出这么一个词,她想,如果她是一个画家,一定要把这一幕画下来。她太过入神,以至于忘记了,自己手里的智能机有拍照功能的存在。
或许是感受到有人一直目不转睛地盯着自己,周晟逸睁开了眼睛,看向目光来源的方向。也只是一瞬间,他就将视线转移到了手中的啤酒上,它已经被喝空,周晟逸把它捏扁,随手扔在茶几上,发出清脆的响声。紧接着,他又开了一罐,这一次没有像刚才那样仰头猛喝,而是把它倒在杯子里,慢悠悠地喝了起来。
此时何谨微已经没有再看他了。
他今天穿着黑色的衬衫,外面有一件薄的风衣外套,下面是黑色的牛仔裤和一双白色的鞋子。他坐在那里,一只手撑着沙发,一只手拿着杯子,腿翘起来搭在了另一条腿上,鼻梁上的金丝镜框在包厢忽明忽暗的灯光下不时地闪烁。
刚才他睁开眼看过来的时候,昏暗的灯光打在他的脸上,有些似狐狸的眼睛在这样的光景下显得异常鬼魅,这让他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让人不安的气息。那瞬间的眼神看得何谨微有些心悸,她避之不及,心慌意乱。
林遥有一句名言:人都是好色的,男人是,女人也是。
何谨微当时只当一句耳边风,一笑置之。但刚才那一瞬间,她真切地觉得,这句话是对的。
有魅力的人都是充满诱惑力的、性感的,让人忍不住观赏,甚至想入非非的,这和性别无关。
这样的认知让何谨微的脸像靠近了火炉一样迅速灼热起来。她尽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不让别人看出异常,拿起桌子上的一罐啤酒打开,冰过的酒顺着喉咙下肚,何谨微才终于觉得自己冷静了下来。
十一月初的云安已经进入了深秋,天气转凉,但比起何谨微的老家令江来说还是暖和了不少。
篮球永远是青春里必不可少的话题,关于少女的爱慕与悸动,关于少年的张扬与炫耀,青春里的很多“梦”都发生在篮球场上。没有到碰球都冻手的时节,篮球场上总是不缺人的,即便是在路灯已经亮起的晚上。
“何谨微。”在她抱着从图书馆借来的书,路过篮球场的时候,刚打完一场的周晟逸叫住了她。
何谨微就站在那里,看着周晟逸一步一步朝着自己走过来。这是何谨微第一次见他穿篮球服,和他脸上的那副装斯文的眼镜搭在一起,有种诡异的和谐。
周晟逸走到何谨微的面前,不由分说就把她按到了路灯的灯柱上,下一秒,他吻住了她。
借来的书本散落一地,周边的喧哗好像也瞬间消失,仿佛整个世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
他的气息与她想象中相似,身上有浅淡的男士香水味,有些清冷,它与他身上可能是沐浴露,或是洗发水的味道融合在一起,掺杂着刚刚因为打篮球而散发的淡淡的汗水味。它们杂糅在一起,强势地随着他的靠近进入她的鼻腔,又顺着他的唇舌送进她的口腔里。
此刻,她所有的呼吸都被他侵占。他们的嘴唇反反复复地相磨和碰撞,连带着牙齿也容易产生摩擦。周晟逸吻技的水平,因为没有对标参照,何谨微不好评价,但至少在这一瞬间,她享受着、沉迷着这一切,她心若擂鼓,甚至快要窒息,但仍旧不想推开他。
在这个距离里,她甚至能看清他根根分明的睫毛是如何生长的,那双狡黠的狐狸眼闭了起来,眼镜时不时会碰到她的脸颊,会让她分心。每到这种时候,他就会用牙齿咬她的嘴唇,并低声提醒:“专心。”
何谨微也不知道这个吻到底持续了多久,篮球场上的人都已经散去,她差点觉得,周晟逸要吻到天昏地暗,吻到地老天荒。
当周晟逸的嘴唇终于从她的唇上离开的时候,属于他的气味一瞬间抽离。新鲜的空气瞬间涌入,也让她清醒了过来。她这才意识到两个人做了如此荒唐的一件事,她捡起掉落在地上的书,飞也似的逃离了这里,也顾不得身后的周晟逸到底在做什么。
回到宿舍的时候,不知是因为那个亲吻还是因为一路的奔跑,何谨微面颊潮红,吓得室友以为她是发烧了。她只说怕宿舍关门一路跑回来的,然后就以最快的速度拿好东西去卫生间洗澡。在门锁上的那一刻,何谨微总算是有些冷静了下来,能够开始思考今晚发生的事。
花洒的水浇在她的脸上,她拿着洗面奶揉搓着自己的脸,摸到嘴唇的时候,脑子里又控制不住地开始回放刚才的影像。
她百思不得其解。
不解于事出何因,是哪一瞬间让周晟逸产生了想要和她接吻的冲动,并付诸了实际行动。
不解于自己的回应,满腹疑问和惊讶,她的反应竟然不是推开他,而是享受、着迷,甚至贪恋。
除却躁动的荷尔蒙,何谨微也找不到任何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