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瞥了眼墙上的钟表，八点半。
外面很冷，但请进屋子里显然有些不合适。何谨微想了想，问：“如果我不答应，你要怎么做？”
曹烽笑，“在门口一直等。”
意料之中的回答。
何谨微心里默默叹了口气，真是个多事之夜。
“我穿外套。”
“好。”
何谨微进屋拿着挂在衣架上的棉服套在身上，又换上了一双适合踩雪的棉鞋。她看着桌子上的手机，想了想，从抽屉里找出手表戴上，留着手机和自己的情绪一起在屋子里冷静。
大概是受发展与条件所限，夕江的跨年夜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习俗，但为了迎接新的一年，街道上还是张灯结彩。
“这里没有令河热闹，令河的跨年会有灯会，有烟火表演，甚至还有各种稀奇古怪的跨年仪式，比如在零点的时候跨过一堆煤，意味着新的一年可以去除霉运，一直幸运。”
走了一段路，曹烽突然开始说起自己的故乡，并问何谨微：“何老师是哪的人？”
“老家是令江，现在常居云安。”
“这两个地方，可不近。听说令江的元宵节会有灯会，出了名的，很漂亮。有时间还真想去看看，和我们令河的有什么不一样。”曹烽今晚的话好像特别多，“到时候去了令江，还要靠你带路。”
何谨微揣着手，望着前方的灯火，人很少，所以还是有些冷清。她答非所问，“我不喜欢热闹。但我觉得现在这个场景就很好，因为它在下雪。”
“所以，你喜欢雪。”
何谨微看着满天飘落的雪花，笑意淡然，“是啊，我喜欢雪，也喜欢下雪的天气。我喜欢在下雪的时候出来散步，只可惜这是第一次非我一人，竟然不是和男朋友。”
何谨微不是未经世事的迟钝者。
那些藏不住的心思，曾经都或多或少的，□□的，在她的面前展露过。她不提，是因为除工作之外本身就没有什么交集，更何况她从来没有隐瞒过自己有男朋友的事。
她听见了曹烽的笑声，“你知不知道，太聪明的人，会失去很多乐趣。”
“你听懂了，证明你也不赖。”
曹烽感叹，“和你说话还挺累的。”
何谨微看着已经快到尽头的路，“那你今天还有话要说吗？”
曹烽拽住何谨微的手臂，停了下来。
何谨微抽出手，看着曹烽，等待他的下文。
“何谨微，我喜欢你。”
昭然若揭的心思。
何谨微眼神微微闪动，“我有男朋友。”
曹烽点头，“我知道。你发朋友圈那天我看到了，刚才，你也提醒我了。”
何谨微想要说什么，却被他打断。
“你看起来万事上心，尽心尽力，但本质上还是冷漠的。让人特别想把你的心挖出来，好好看看都在想些什么。基于这样的好奇心，我开始关注你，虽然没有太多的交集吧，但事已至此，覆水难收。”
何谨微看着他。
她知道他是真心的，可是，“你想要得到什么结果呢？”
可是爱情这种事，是自私的，是不能分享的。如果在一段关系里有了第三个人，就注定有一个人是要失去爱情的。
何谨微继续说，“是我突然发现我爱的是你，和我的男朋友分手选择和你在一起；是我说我考虑一下吧，让你当作我的备胎；还是把你当作我在夕江的情人，把你和在云安的他一起养着？你想要什么呢？”
曹烽就很想上去亲她，封住她那喋喋不休，阴阳怪气的嘴。不过，他虽然没什么道德心，但这么流氓的事情到底还是做不来，“异地恋是不会长久的，多少人的前车之鉴摆在那里。”
何谨微深吸一口气。
“我们异地恋的结果如何，是我和他之间的事，好坏都不应该有第三个人的参与。即便有一天我们真的没有捱过异地恋，分手了，我和你的可能，也是零。”
曹烽并没有表现得很失落，或者愠怒。
这个答案，在他的意料之中。
“我不会放弃的。”
“我们还是同事，如果有一天真的闹到了其他人的面前，你我都会很尴尬。我说得很清楚了，以后，我也会更加谨慎对待我们之间的社交距离，尽量不多说一句废话。曹老师，我先回去了。”
何谨微踩着吱嘎吱嘎的雪回到了宿舍，没有再管身后的人是如何。
桌子上的手机屏幕是亮着的。
一个小时的时间，几十个电话，不知道多少条的微信，暴露了对面人的担忧与慌张。
何谨微此时也冷静了下来，她给周晟逸拨了个视频通话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