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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陈，陈警官。”我在法医区外大声喊着。
“陈老师在解剖室。”出来一个穿白大褂的女孩，像是新来的实习生。
“我进去看看。”我边说边往解剖室走。
女孩紧跟在我身后，着急的拿起隔离衣，生怕走的慢一点，我就穿着便装冲进去了。
解剖室外，我快速套上隔离衣，透过玻璃看着被老陈解剖的死者尸体。
我敲敲门，老陈回头看了我一眼，对我点了点头。
随着解剖室的门被推开，一股浓烈的福尔马林味道呛的我眼泪横流。老陈是怎么做到十几年如一日的坚守在这个岗位上的，对身体健康不会产生影响吗？
老陈工作投入，最烦别人问长问短。
我忍住没说一句话，随着他的手术刀切割观察着死者的脏器器官。
其实我什么也没看明白，但我太想早点知道尸检结果，就只能装作了解一二的样子陪同在老陈身边，期望他能在百忙之中，向我提前透露一点半点。
“你看。”老陈终于开口了：“死者的指甲呈乌青色，口周轮匝肌强烈收紧，这说明什么？”
“说明死者死于缺氧。”我说道。
老陈的眼镜滑到鼻翼上，他越过镜框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傻子。
“双肾坏死。”他叹了口气道：“跟前面两个案子的死因相同，李队长，看来你可有的忙了。”
虽然猜到了结果，但我还是不禁大惊失色。
他妈的，不到一年的时间，同一作案手法干死了三个人，这他妈的连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连一点线索也没有，这是个死案啊。
“老陈，你再做一遍毒物筛查吧？”我面无表情的对老陈说。
老陈点点头，重新解剖起了肝脏。
我没做过多打扰，转身回了办公室，同时把小白叫了进来。
我向他简述了老陈的定论，显然小白已猜到了结果，只是在等一个确认而已。
“李队，那我让内勤开始画图了。”小白有些急躁的对我说。
我点点头，同意了他的想法，并让他开搜查令，重新搜查王红的房子。
小白走后，我重新陷入了沉思，三起案件同一凶手所为，他的作案动机是什么？这三个人又有什么同通之处呢？
电话响了起来，是老陈，说是有新的发现，我急忙跑下楼找他。
“李队，你看这是什么？”老陈向我展示死者的肛门部位。
我忍着恶心看过去，肛周充血并伴有大便失禁样。
“老陈，你直接说吧，我看不出来。”我皱起眉头，实在对检查尸体提不起兴趣。
“李队，我怀疑是金属中毒。”老陈直接说出了答案。
“金属中毒？什么金属？”我连忙问老陈。
“现在还不能确定，我需要进一步做常规金属和非常规金属毒物的排查。”老陈继续摆弄着尸体的肛周，我实在不忍直视，无怪乎大家提起法医都充满敬佩，这工作可不是一般人能接受的了的。
我想起什么，急忙问道：“你是如何判断出是金属中毒呢？”
问了之后我便后悔起来，老陈重新拿起解剖镊子给我做演示。
“你看，死者肛周存留血便，也就是有下消化道出血的症状，剖开胃部之后并没什么特殊发现，但你看，死者死亡时横膈肌呈上提状态，也就是说死者有强烈的胃部不适症状，但中毒量较大，呼吸肌无力，导致无法呕吐，但人体的自我保护机制已开启，肌肉明显没有受到毒物的摧残，仍在保持着催吐的状态。你再看，死者毛发呈簇状脱落，头顶有斑秃出现，其他部位毛发均有脱落，这是典型的金属中毒表现。
你还记得我上次让你看的口周轮匝肌吗？你说是缺氧，其实也是对的，只不过说对了三分之一。死者口周轮匝肌僵硬呈紧缩状，也就是我们俗称的面瘫，这是神经系统损伤，综合这几点，我分析一定是金属类毒物所致，而且是大剂量中毒。
我们常见的百草枯、敌敌畏这些毒物，与死者的中毒症状不吻合。前两具尸体我们只检验了日常常见的毒物筛查，所以即便认定为中毒，但由于无法检测出毒物，也不能下定论。今天的尸检是进一步验证了中毒指征，有了辨识毒物的方向。”
老陈一口气讲了一大通，我句句听的仔细，既然有了方向，那么接下来筛查毒物就容易了，毒物找到了，那么只要找到源头，攻破案件也就顺利了。
“不对啊，老陈，你早干嘛去了？前两具尸体早就解剖了，你当时怎么没有这些发现？如果早发现了，也许案子早就破了，这王红也就不用枉死了。”我脾气又上来了。
“李队啊李队，我就说你这个人啊，就不应该提前通知你结果。如果按部就班的等毒物筛查出来，做了定论，盖了章再通知你，那时候你是不是还要谢谢我啊。”老陈明显不高兴了，接着说：“前面两具尸体你还记得送来的时候是什么样吗？已经经过医院处理了啊，尤其是第一具尸体，家属都已经给擦洗过了，第二具尸体，在医院治疗了两天了，血透4个小时做了两天，什么证据也都毁坏了。我这想着你着急破案，稍微有点发现就紧着叫你过来，提前透露给你，让你能心里有个预知判断，你这还怪起我来了。”
我见老陈生气了，赶紧上前哄了几句，把还剩半盒的烟扔给老陈当做赔罪，这才让老陈消了气。
我赔着笑脸问老陈：“陈警官，什么时候出报告啊？能缓我几天吗？”
老陈皮笑肉不笑的咧着嘴道：“金属毒物筛查可不像普通筛查，确实需要时间，李队长工作繁重，你说什么我便听什么就是了。”
“老陈啊，等这次破了案，我一定请你和嫂子吃一顿豪华大餐，筛查出毒物来源一定第一时间通知我啊，你先忙，我顺着你给的线索先去排查了。”我挤眉弄眼了一番，看到老陈咧嘴笑了，这才赶紧往回跑。
留给我的时间不多，即便老陈出报告再拖几天，也就是几天而已，报告一出，三案合并，那面临的可不是现在的压力了。
我可得抓紧时间破案了。